林止陌和他,一個如芝蘭玉樹,一個是黑毛肉柱,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好意思問出這個問題來的。
彌兜看懂了這個眼神,隻覺胸口一悶,但他畢竟是吐火羅王,此時此地再糾纏于此事,丢人的隻會是他自己。
所以他隻得暫時将戚白荟之事抛于腦後,轉而看向林止陌。
“兩國和談向來不見刀兵,大武皇帝,你這是什麼意思?
”
林止陌笑眯眯的反問:“刀兵?
朕這邊哪有刀兵?
”
雙方昨日約定和談時就說好的,今日各帶三千護衛,隻不過暫時都停駐在百步之外。
而他身邊隻有戚白荟和卞文繡,反觀彌兜身邊的護衛倒是有将近二十個。
彌兜指着卞文繡道:“那她手中的是什麼?
”
卞文繡将大棍往地上一杵,說道:“我崴腳了,這是我的拐。
”
她發現跟着陛下時間久了,自己胡說八道的本事也變強了,真棒!
彌兜臉都黑了,去年在大武國宴上他見識到了林止陌的霸道和不講理,沒想到今天又見識到他們的無恥。
打飛出去的兩人已被擡了回來,一個下巴碎了,還剩一口氣,另一個則是直接被打爆了半個腦袋,死得不能再死了。
崴腳?
拐?
真是氣得他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戚白荟微微蹙眉,不耐煩道:“你不是來和談的麼?
”
彌兜很想暴走,很想掀桌,可是看到那邊馬車裡被綁着的禾蚩,終究還是按捺下了火氣。
“将我兒還來,本王這就退兵。
”
彌兜重新恢複了吐火羅王的霸氣,傲然道,“你可以不答應,但本王族中五萬大軍便在數裡之外,須臾即至,便看你沽源關三萬守軍能不能守得住。
”
林止陌神情不變,依舊笑眯眯道:“哦?
這是要與朕撕破臉皮開打?
”
彌兜還以一聲冷哼:“本王可以隻當沒有這個兒子,但你敢賭沽源關不破麼?
!
”
話音剛落,他身邊護衛從腰間摸出一個号角,似是随時都将吹響進軍号令一般。
“你在威脅朕?
”
“本王是在提醒你,本王能舍得一個兒子,你能舍得一個沽源關?
”
“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朕不喜歡講道理。
”林止陌身子往後靠了靠,好整以暇道,“彌兜,你猜我家馮王和他的飛騎為何不在此地?
”
彌兜面色微微一變,卻又不屑道:“飛騎又如何?
區區五千之數,豈能......”
“他們帶着車載火炮和幾百斤烈性炸藥,此時應該已經到你吐火羅部的老巢了。
”
彌兜猛地站起身,又驚又怒地瞪着林止陌。
林止陌幽幽說道:“若是約定時間内沒有朕的傳信,你将老巢不保,五萬大軍損兵折将還搭上你兒子,要不要試試?
”
涼棚内的氣氛仿佛瞬間凍結了起來,彌兜的臉本就黑,現在更是黑得能挂出一層白霜來。
去年在京城那次國宴中的轟然巨響就如夢魇一般留在了他心中,而剛才說的那個什麼車載火炮,雖然他根本沒見過,卻不敢去賭那是林止陌在吹牛。
萬一是真的呢?
還有那大量炸藥......
本來吐火羅部已經開始一天不如一天,若是被端了老巢,将自己的家底毀了幹淨,彌兜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
林止陌又懶洋洋的說道:“朕敢親自來此處與你和談,你就沒想過為什麼?
沽源關你能不能打下來朕不知道,但你自己......怕是輕易走不掉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