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個小哥箭瘡發作,快不行了。
”
顧清依說着看了眼前方,說道,“喏,就在那裡,快到了。
”
徐大春低聲說道:“東營也就在前邊不遠。
”
林止陌心中一動,這裡附近都是農戶,怎麼會有人生箭瘡?
這事有古怪。
他對顧清依道:“我跟你去看看?
”
顧清依很大方道:“成啊,一起去呗。
”
兩車并行,朝着前方而去,林止陌就這麼趴在車窗邊和顧清依随意聊着,韓順和他也熟了,沒事也插兩句。
但是漸漸的,幾人都沉默了下來。
天已開始回暖,大地都披上了一層綠色,這本是百姓們一年中精神最好的時候,可是一路過來能看到的田間地頭勞作的百姓大多都是面黃肌瘦,萎靡憔悴的樣子,衣服也都滿是補丁。
這裡可是京城之外,是大武的權力與财富的中心,可是誰能想到在這裡的百姓竟然都會是這樣一幅貧苦的模樣?
林止陌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一路仔細地觀察着。
他發現路邊的村落中,那些房子都是破敗簡陋的,甚至還有塌了一角未曾修葺的。
别說這裡是京城,就算是前些日子逃難來的災民,恐怕也不過如此了。
懷着滿心的疑惑,終于在不久後到達了目的地。
車停在了一座院子門口,說是院子有點誇張了,因為根本就隻是用幹枯的蘆葦杆搭成了一圈籬笆,裡邊是三間破爛的茅草屋。
顧清依背着藥箱下了車,也不顧地上坑坑窪窪的還有泥水,在那中年人的帶路下走進院内。
林止陌急忙跟上,進了屋内,入眼就見到一個年輕人躺在床上,雙眼緊閉,臉色慘白如紙,已是進氣少出氣多,快要不行了。
顧清依手腳麻利的将藥箱放下,先把脈,再翻開年輕人眼皮看了看,又掀開他身上的棉被,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隻見他肩頭胸口腹部五六處傷口,俱都淌着黃綠色的膿水,導緻整個屋内都是一股腥臭味。
“燒水,快!
”
顧清依下着命令,同時取出銀針飛快且精準地給年輕人身上連紮了十幾針,接着拿出一柄小刀來開始清理創口。
林止陌強忍着惡心,看着顧清依将傷口上的爛肉剜去,而那年輕人沒有一點反應,屋内沒人說話,那趕牛車的中年和一個婦人緊張地站在旁邊看着,大氣都不敢出。
時間一點點流逝着,顧清依終于清理了所有傷口,用熱水清洗,再取出一個小瓶,正是林止陌給她的大蒜素,現在叫做祛毒膏。
塗藥包紮的事就交給韓順來了,顧清依洗幹淨手,邊擦邊問那對中年夫婦:“他這是怎麼受的箭傷?
碰着山賊了?
報官沒有?
”
然而那對夫婦齊齊臉色一變,婦人垂下頭去,眼淚已經流了出來,男人則眼睛泛紅,握着拳頭道:“報官有用的話我早就報了,這不是山賊弄的,是......是京營那群雜碎幹的!
”
門外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幾人看熱鬧,其中一個老者急忙說道:“别多說,小心招惹麻煩。
”
中年人猛地爆發,怒聲咆哮道:“小翠沒了,現在我兒子也成了這副模樣,他們敢草菅人命,我怎麼就不能說了?
”
忽然一個聲音在屋内響起:“你說......是京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