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尚韬和上次見到時完全判若兩人,現在的他沒有一點之前的傲氣和嚣張,而是小心地護在牛車旁,還時不時和趕車的把式說着什麼。
忽然他的視線中發現了林止陌,頓時心中一顫,急忙跑了過來。
“陛......”他剛要行禮,被林止陌瞪了一眼,急忙改口,拱手一禮,“林公子。
”
林止陌似笑非笑道:“忙着呢?
”
姬尚韬賠笑:“上次被林公子教訓......啊不,點撥之後,我父王也将小弟臭罵了一頓,随後我才明白,林公子要我來赈濟災民,乃是要磨煉我的心性。
”
我沒空磨煉你,就單純的看你不爽,順便薅你點羊毛。
林止陌這麼想,但是嘴上卻說道:“你果然還是聰明的,你身為燕王世子,本可憑借身份優勢有一番作為的,可惜你太浮躁,太驕傲了,滿招損謙受益,這條天下至理你可要記住。
”
“是是是......”
姬尚韬滿臉羞愧,回想起自己曾經的嚣張跋扈,連國子監的那些夫子都不被自己放在眼裡,實在是狂妄至極,浮躁至極啊!
想到這裡他愈發慚愧,說道:“幸虧遇到林公子給小弟當頭棒喝,不然小弟繼續這麼張狂下去,這輩子怕是就毀了。
”
林止陌滿意地點頭:“知道錯了就好。
”
姬尚韬握着拳頭鬥志滿滿地說道:“所以今日我知道犀角洲做大醮,便将國子監的同年都動員了過來,一起給災民們發放衣物糧食什麼的,也算做一點小小的貢獻了。
”
林止陌很欣慰,不管怎麼說,他算是把一個叛逆少年拉回正途了。
忽然,一騎快馬飛奔而至,一個錦衣衛的小旗跳下馬後在徐大春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徐大春臉色大變,轉身跑到林止陌身邊,說道:“主子,祿米倉失火,三十間倉廪燒毀過半,在巡城官兵救火之時,俸銀倉被盜,四十萬兩白銀不翼而飛!
”
短短一句話,卻仿佛一道金雷,狠狠劈在了林止陌的頭頂。
祿米倉是儲存京官俸米的糧倉,而俸銀倉是存放京官俸銀的所在,兩處地方都在城東,等同于大武朝廷的财務室。
每月初五,所有京官都可以在這兩處領到自己當月的俸祿,可是現在卻被告知一處燒毀一處被盜。
果然出事了!
林止陌勃然大怒,眼神冰冷,問道:“祿米倉守軍死了不成?
俸銀倉守軍又在何處?
”
徐大春道:“祿米倉守軍被人下了藥,都昏迷了,俸銀倉守軍同樣如此,但有個戶部都事拼死抵抗,被刺了好幾刀,已送去搶救了。
”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那個戶部都事主子認識,便是衛國公的長子鄧良。
”
林止陌猛地擡頭,眼前似乎有一條隐約可見的線索,但具體是什麼,他卻又一時之間抓不住。
隻是他知道,這件事肯定與太平道或者甯嵩一黨有關,又或者兩者都有。
林止陌現在怒火攻心,但還是努力保持着冷靜,他冷冷地問道:“四十萬兩白銀不是小數目,走城内運出不現實,必定是走水路,封鎖城門了麼?
”
徐大春搖頭:“沒有。
”
“草!
”林止陌忍不住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