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弘的目光落在酥餅上時忽然瞳孔一縮,那上邊有一個看起來像是不小心被鍋鏟劃到的痕迹。
四周悄無聲息,一片寂靜,朱弘再次走到門邊,左右張望一番,确定無人之後會過來将酥餅掰開,露出藏在裡邊的一個蠟丸。
他的心沒來由地跳得快了,一種不妙的預感浮現。
捏開蠟丸,裡邊是一張被揉成團的紙條,朱弘仔細看去,臉色漸漸變得煞白。
他仿佛被定身了,站在桌邊一動不動,眼神空洞。
不知道過了多久,朱弘的眼睛緩緩閉上,然後再次睜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絕望的死灰色。
他将紙條丢入口中,倒了一杯酒後咽了下去,然後将整壺酒直接灌入口中,喝了個一幹二淨。
牢房的甬道内依然昏暗潮濕,遠處偶爾傳來幾聲慘叫,朱弘充耳不聞,不緊不慢地将雞撕開,一點點優雅地吃着,吃着。
......
林止陌将手中的奏章放下,看向下方的陳平。
“怎麼死的?
”
陳平臉色很難看,跪伏在地,說道:“回陛下,是酒中被下了毒。
”
林止陌沒有發怒,隻是淡淡點了點頭:“知道了,你下去吧。
”
陳平正要叩拜告退,林止陌卻又說道,“不必有負擔,他們神通廣大,早有預謀,再說朱弘總是要死的,沒什麼大礙。
”
“臣,謝陛下隆恩!
”
陳平心中一陣感動,眼眶都已有些濕潤。
朱弘這樣的重犯死在了鎮撫司衙門大牢内,皇帝輕飄飄幾句話就略過,這對他來說是多大的信任和寬容?
可其實他不知道,林止陌并沒有将朱弘放在心上。
朱弘的背景有甯黨,有山西蔣家,還有他自己本身的朱家。
甯嵩是他早晚要收拾的,至于山西三大家更不被他放在眼裡,一切都已經在掌握之中。
夜已深,天空中下起了綿綿細雨。
乾清宮中紅燭搖曳,床幔低垂,林止陌和夏鳳卿相擁而卧。
“朱弘死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我倒是擔心明天的國宴和演武出岔子。
”
林止陌手掌輕撫着夏鳳卿的肩頭,輕聲說道。
夏鳳卿的臉色很是凝重,擔心的說道:“耶律重身為西遼太子,親自去見朱弘未必隻是他們的交易那麼簡單,會不會有什麼隊你不利的密謀?
”
林止陌笑了笑:“密什麼謀都無所謂,耶律重恐怕自身都難保。
”
“嗯?
怎麼說?
”
“和他同來大武的還有個耶律承,我已經見過了,似乎不是個肯趨于人下的,所以......呵,我也私下裡做了點事。
”
夏鳳卿擡起頭看着他,愕然道:“你做什麼了?
”
林止陌也測過頭看着她,笑道:“做了什麼你過些日子就知道了,不過現在,我想做點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