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卻笑吟吟地說道:“陳大人,看歸看,但不妨将看到的都記着。
”
陳平恍然:“臣謹遵聖谕!
”
接着陳平報告了近來積壓的一些事物,首先說的就是浙江衛千戶周家峰的傷已經痊愈,要向林止陌辭行,帶着那新招來的神機營去打逶寇了。
林止陌早就準備好了單獨為神機營配備的滑輪弩和鋼刀,相信這一次前去,會給那群逶寇一個大大的驚喜,林止陌已經在忍不住期待了。
另外,三省災區的赈濟事宜,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季傑這個新任巡按有了個新的外号,叫做季閻王,他去巡視才幾天,就已經用尚方寶劍殺了十幾名貪墨赈災物資的官吏,并且将人頭高高懸挂在當地城牆上以儆效尤,一時間季閻王的大名響徹三省,甚至能止小兒夜啼。
岑溪年忽然說道:“陛下,可知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
隻是一句話,再沒有多半個字,但是林止陌已經明白岑夫子要說的是什麼了。
甯嵩黨羽遍布朝堂,外省諸多官員也都是甯黨之人,季傑下去災區大殺四方,必定會引來甯黨的攻讦,岑溪年是在提醒他小心應對。
“多謝恩師提醒。
”
林止陌沒有多說,隻笑着拱拱手。
他在安排季傑巡視之時就預料到了,怎會不做準備?
幾人告退之後,隻留下了岑溪年,書房中師徒二人對坐。
岑溪年靜靜地看着林止陌,自從他眼睛康複回歸朝堂後,還是第一次與林止陌獨處。
他那張滄桑的老臉上忽然綻放出了笑容,說道:“陛下做得很好,比老臣預料之中的還要好。
”
沒了别人,林止陌也不裝了,苦笑道:“恩師你就别笑話朕了,甯嵩老狗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還有太後在把持朝政,難......太難了。
”
岑溪年道:“事在人為,此後陛下欲待何為?
”
林止陌搖搖頭,但卻異常堅定地道:“甯嵩是有野心的,朕的時間不多,所以要盡快收攏人心,集聚朝權,讓太後從那道簾子後退出去。
”
岑溪年笑道:“陛下,為何不借助天下士子?
”
“士子?
”林止陌愣了一下。
岑溪年悠悠說道:“太祖曾盡閉天下書院,隻留學堂,以緘士子議政之口,但今非昔比,陛下可開設講學堂,以供天下士子講學議政,以禮倡之,以理導之,凡政事、民生、經濟,無不可言。
”
林止陌恍然大悟,如同醍醐灌頂。
對啊!
從古到今,學生就是一股極其龐大的輿論群體,就連朝廷都要退避三分。
岑溪年的這個建議他之前根本沒想到,現在這麼一說,他立刻懂了。
他是當今天子,皇室正統,如果以他的名義開設講學堂,言論不說完全受他所控,但也能被他左右。
林止陌拍闆決定:“好!
那此事便請恩師操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