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微微一笑,用行動向他證明,整理了一下衣衫再次回到琴台上。
素手輕揚,一首歡快的樂曲頓時飄揚在逍遙樓内。
......
鎮撫司衙門。
大牢之中。
林止陌站在牢房門口看着房内席地而坐的姬若菀。
已經三天了,姬若菀的神色明顯憔悴了許多,眼中再也沒有了以往那妩媚勾人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絕望的灰色。
林止陌那天對她說的話依然還在腦中清晰印着,一遍又一遍在耳邊回蕩。
潘啟是看着她長大的,也是對她整個少女時代傳授知識最多的,對她整個人生影響最多的人。
這個天下除了她死去的父母以及弟弟,再沒有人能比潘啟更懂她,也再沒有人能像潘啟那樣被她信賴着。
可是林止陌的話仿佛一道驚雷,狠狠劈在她的頭頂,将她以往從未想到過的真相劈出了一個角,哪怕隻是小小的一角,卻也讓她感覺難以接受。
不!
絕對不可能的!
那是潘啟,是她的潘先生!
“是不是還不願意相信?
”林止陌站在牢房門口,淡淡說道。
姬若菀擡起頭,看了他一眼,随即輕笑一聲:“皇兄,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但是你不必再離間我與潘先生了,毫無意義。
”
林止陌沒有反駁,隻是點了點頭:“行,既然如此,朕現在要去提審潘啟,不如你一起來聽聽,如何?
看究竟是朕冤枉了他,還是他一直在利用你。
”
姬若菀站起身,雖然雙腳因為久坐而發麻,但還是扶着牆走了出來,倔強的看着林止陌。
牢房最深處,一間包着厚厚棉被的大門被緩緩打開。
潘啟蜷縮在牆角,像是一條死狗,一動不動。
開門的聲音驚動了他,他擡起頭,突如其來的火光讓他茫然了一下。
“啊!
”
潘啟慘叫了起來,不知道是被火光刺痛了眼睛,還是因為别的。
姬若菀就在門外暗處,沒有出現,她驚愕的看着潘啟,發現他身上竟然沒有一處新傷,連衣服也是幹幹淨淨的,像是沒有受過任何折磨與拷打。
潘啟的狀态很差,這幾天裡他一直身處在黑暗中,沒有光線,沒有聲音,除了偶爾從門内塞進來食物時有點動靜之外,他幾乎就是與這個世界徹底隔絕了。
他不知道時間,沒人告訴他,伸出手的時候也根本看不見自己的手指。
一開始他還很淡定,甚至暗暗嘲笑林止陌這種關押他的方式簡直好笑,他還在從容想着要怎麼應對接下來的審問。
可是慢慢的,他發現自己的大腦開始運轉緩慢了起來,甚至漸漸變得不會思考了。
他似乎是被整個世界抛棄了,抛棄在了一個空曠孤獨的角落,四周隻有死一般的寂靜,一種從始至終沒有變化的寂靜。
再後來他甚至忘了自己是誰,什麼潘啟,什麼齊磐,什麼慶王幕僚,什麼太平道軍師,甚至連自己是不是個人都已經忘了。
他在黑暗中開始自言自語,開始痛哭流涕,甚至用頭去撞牆,可是牆上都釘着厚厚的木闆,撞着很疼,卻不會死。
終于,他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