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傾無聲的看着他,并不答話,隻用一雙清澈透明的眸子盯着他。
“到時候我和阿衡也有工作要做,不可能整天留下來陪你,你一個人在異鄉,估計會很無聊,要不要在附近開家小店,找點事做?
”
夏景年的聲音溫潤而動人,輕聲細語的為她描繪着未來的場景,“開一家花店怎麼樣?
也不會很忙,我給你雇一個人,到時候你沒事就去收拾收拾花草。
”夏景年想象了一下唐傾一身白裙置身于萬紫千紅之中的模樣,心口微微發熱,莫名的覺得十分适合。
她這樣溫柔的女人,似乎就應該做這樣一份職業的,清閑又安穩,不會被塵世打擾的樣子。
唐傾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我不怎麼會養花。
”
夏景年笑了起來,“沒關系,我會找人教你。
”
他垂下眼,輕輕地揉捏着她的小腿肌肉,輕聲道,“我和阿衡不會天天來找你,也不會幹涉你交朋友,如果覺得無聊了,你也可以去逛逛街,美國很大的,隻要你願意留在那裡,你可以去美國任何的地方。
我和阿衡都不會阻止你。
”
唐傾低垂着眸眼,情緒反應不是很大,她想起很久之前夏景年給她自爆過家門——他們家是美國本土的醫藥世家,家族集團的經商範圍涉獵到各種家居超市,恐怕一回到美國,她就算是插翅也難逃了。
這個世界是很小的,一旦被鎖定身份,就難以逃脫監控的眼睛。
以後就要在美國某個城市,一家小小的花店裡面,度過餘生了嗎?
聽起來似乎是比被鎖在房間裡要來的自由一點。
夏景年不動聲色的觀察着她的情緒,視線從她平靜的臉上一寸一寸的掃過,似乎是想将她藏在平靜表情下的所有情緒都一一窺視。
這些日子他跟宮衡達成了和平協議,将兩個人蠢蠢欲動快掐起來的小火苗平複了下去。
誰也不想跟彼此翻臉,但是誰也不肯放棄唐傾,既然如此,不如就把選擇權放在唐傾身上,由她來選擇将來跟誰在一起。
等事态平息了以後,他們就有無數的時間來公平競争,沒必要在這艘船上彼此掐個臉紅脖子粗。
公平的追求她,比兩個人一起強迫她要來的符合他們彼此的利益要求。
雖然估計要花上不少時間的樣子,但是也比唐傾受不了他們的侵犯尋死覓活要來得輕松一點。
其實說到底,事到如今,他們兩個人也沒有當初那般不理智了,也沒那麼急功近利,另一方面,也是他們兩個人将她放得更重,舍不得随意的處置她了。
夏景年替她穿上襪子,又細心的替她穿上了鞋子,然後擡起頭看向她。
年歲并未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她可能是天生不顯老的類型,面容天然的帶着幾分稚氣,現在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可能旁人都要覺得他比她要大了。
從十八歲的成人禮,到如今成為獨當一面的男人,整整八年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