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到了極緻。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想弄死她。
也好過眼睜睜看着她一步一步自取滅亡。
她到底有沒有想過這個是一個什麼病。
她到底知不知道得了這個病意味着什麼。
她知不知道她可能活不久了。
她知不知道她可能随時就會死亡。
……
她或許都知道。
但是無所謂。
他不想承認這個事實。
一步一步的失去。
眼睜睜看着她離他越來越遠。
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去挽回。
搖搖欲墜的理智在此刻徹底崩潰,在知道洛南初可能會得hiv的時候他就無法冷靜下來,而現在更是怒火滔天。
一切都是在她清楚明白的情況下招惹來的。
她知道王軍田會報複她她也敢去招惹他!
是真的不要命了,為了那點錢,什麼都不管了。
如果他遲來一分鐘,甚至是一秒鐘,他都不知道他下車的時候看到的會是什麼景象。
她竟然還敢悠悠然的轉過頭,滿不在乎的問他一句——“你怎麼來了?
”
好像她即将面對的,不是一場暴力,而隻是一次閑聊。
傅庭淵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對洛南初那句話這麼耿耿于懷。
隻是越想,就越生氣。
他微微颦蹙起眉頭,低着頭看着被他掐着脖子壓在床上的洛南初。
他怒到了極緻,卻也不敢真的傷她,手上的力氣很輕,洛南初脆弱纖細的脖頸,被他扣在掌心,她跳動的頸動脈,順着他指尖蔓延到他心底。
他緩緩收回手,洛南初躺在床上,那雙清澈的眸子睜得大大的,有點迷茫又有點害怕的望着他。
他從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裡看到了自己陰鸷的表情,她的迷惑和他的憤怒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他感覺到了一絲難以言語的苦悶,轉過身去,背對着她點了一根煙。
洛南初輕輕地擡起手撫着脖子,那裡并不算很痛,隻有一開始傅庭淵猛地掐過來把她壓在床上的時候有些疼,她坐了起來,蜷在床頭低着頭微微蹙眉抿住唇。
病房莫名的安靜了下來。
煙味徐徐在空氣裡暈染開來。
良久,洛南初才輕聲道:“你想怎麼樣?
”
“……”
“我隻是想賺點錢而已。
”
“……”
“我也沒什麼能力,就隻有這張臉,還算對你們男人的胃口。
”她低下頭環住自己的腿,垂着眼神色倦淡,“賺錢真的很可恥嗎?
明明你當初就教我用這種方法賺錢的。
”
傅庭淵緩緩閉上眼,吸了一口氣。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再生氣,但是仍舊忍不住再次動怒。
他轉過身看向她,“現在,隻要給錢,是誰都可以碰你是不是?
你把你自己當什麼了?
洛南初?
”
洛南初微微擡起頭望着他,她黑白分明的眸孔,倒映出他的臉,很輕的問道:“那你把我當成什麼呢?
傅庭淵,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
“……”
“都是你教我的,”她緩緩低下頭,把尖尖的下巴靠在她的膝蓋上,她眉目低垂,有點倦懶的模樣,聲音很輕很輕的開口,“我其實真的挺不懂的,你幹嘛這麼生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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