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求能給自己的孩子做一個榜樣,但求問心無愧。
隻是蕭鳳亭的存在,早已經讓她顔面無存,而今後他跟林薇安結婚,那麼她就變成了破壞别人家庭的小三,外人是不會管她是不是自願的,是不是被迫的,她隻會成為她最唾棄的存在。
她這一生,也不過是想求一段真正的感情,想找一個人真心的對她好,她可以為了自己喜歡的人付出一切,可是被她喜歡的人,卻是理所當然的不斷從她身上索取,就算明知道,她所擁有的,也隻剩下聊勝于無的那麼一點。
自尊,自由,健康,每一樣都被他們奪走了,而現在,蕭鳳亭還要從她身上奪走她最後的尊嚴。
這個話題自從她知道他和林薇安的婚期以後就一直按捺在心底,她不敢說,怕一說自己就要崩潰了。
她不知道怎麼辦,沒有人會來救她,連她自己也救不了自己。
她從來都沒有選擇的餘地,一直都在他人的安排下走他們給她安排的人生,沒有人會問她願不願意,就算她不願意,也沒有人會理會她的想法。
就是這樣悲慘的存在,悲慘到自己都覺得自己怎麼可以這麼無能為力,命運像是細線,而她就是細線下的提線木偶,不管如何掙紮,人生都被提線人掌控。
蕭鳳亭把她的臉從懷裡挖了出來。
他的雙手捧住她的小臉,聲音沉沉的:“有我在,沒有人會看不起你。
”
唐傾蒼白着臉看着他,她似乎是終于絕望,顫顫的閉上了眼睛,纖長的睫毛根部,滾落出一串水珠。
沒有用的,不管她說什麼,抗拒多少次,他都不會理解的。
一切都是無用功,她沒有機會離開這裡,他不會放過她,再不堪的身份,她都要接受。
無數的淚水從她的眼睛裡滾落出來,打濕了蕭鳳亭捧着她小臉的指尖,她哭了起來,閉着眼睛,無聲的哀恸着,好像已經對他徹底的絕望了。
那麼久了,從倫敦回到桐城以後,她似乎從沒有在他眼前哭泣過,一次也沒有過。
很多時候,他都覺得,她已經認命了。
蕭鳳亭緩緩的松開了手,他坐在那裡,一時無措,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他能為她做的,隻能到這種地步,其餘的,他沒辦法放手。
從煙盒裡取了一根香煙出來,他就把車停在了樹蔭下,沉默的抽起了煙。
唐傾抱着腿蜷縮在座位上,她把臉埋在了腿間,無聲無息的,也看不出來有沒有停止哭泣。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鳳亭重新開車,緩緩往蕭府駛去。
唐傾一個人上了樓。
這段對話,也就這樣結束了。
就跟以前每一次一樣,無疾而終。
*
十月底的時候,唐甯從美國回來了一趟。
她比三年前的時候看起來瘦了一點,黑了一點,但是比那時候更健康,也更結實了。
見到她的時候,她活潑的過來跟她打了一聲招呼,“你回來了呀?
”
唐傾點了點頭。
唐甯好奇的湊過頭來,看着她手上的毛線球,“你在織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