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初有點好笑:“我憑什麼不能進來?
醫院是你家開的?
”她把快餐店打包回來的食物放在床頭櫃邊上,輕手輕腳的走到了門口,看了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一眼。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襯衫,因為皮膚雪白的原因,黑和白的對比色格外強烈,整個人坐在昏暗的光影裡,像是淡淡的在發散着光芒。
洛南初以前就覺得,蕭鳳亭長相實在出色,對唐傾又紳士溫柔,确實是不錯的男友人選。
而事實告訴她,她眼光真的是從頭到尾就很差。
看上的人,一個兩個都是人面獸心。
“你如果還有一點良知,你就把傾兒放了。
”洛南初立在門口看着他輕聲道,“她身體很不好,在我這裡我都不敢輕易讓她累着,你如果給她檢查過身體,那你就知道她身體損害到什麼程度了。
”
蕭鳳亭狹長的鳳眸擡了起來,淡淡的看向她,不變喜怒。
“她右眼失明,左眼也因為用眼過度而有些看不清了。
她隻不過是一個女人,蕭鳳亭,你想要什麼女人沒有,能不能不要這樣揪着她不放?
你是覺得她當初沒死成很可惜是不是?
”
“就算她的腿跟你沒關系,但是你親手弄瞎了她一隻眼睛,唐甯知道嗎?
”洛南初冷笑着,“她知道她重見天日,是她的男朋友親手從她的妹妹的眼睛上取下來的視網膜?
”她的心因為這些回憶而疼痛,這是該受了多少的折磨,是到底該有多麼的絕望,眼睜睜看着自己的一隻眼睛被自己最愛的男人取下來送到另一個女人身上,僅僅隻是因為——他怕别人的視網膜會讓她起排斥反應。
他舍不得讓唐甯受一點的苦。
卻不把唐傾當人看。
她隻恨當初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辦法為她做,在她最痛苦最絕望的時候,她連安慰她都沒有做到。
如果當初她知道了,或許唐傾就不會被那些男人欺負了,也不會被割掉腳筋再也站不起來了。
她甚至埋怨自己為什麼不能早點找到她,在她懷孕的時候能好好給她調養身體,這樣果果就不會早産,或許就不會有心髒病了。
她什麼都來不及為她做,隻能眼睜睜看着她受苦,甚至到最後,隻能看着她回到那個讓她遍體鱗傷的男人身邊。
蕭鳳亭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眼底已經流露出了一絲不快,他不喜歡洛南初,是因為她藏了唐傾五年,後來又因為她,讓傅庭淵跟他作對。
“洛南初,”他平靜冷漠的問道,“你就這麼愛多管閑事?
”
多管閑事?
洛南初簡直是要炸了,怒火沖天,正要沖過去就被人從身後握住了肩膀,她回頭,就看到傅庭淵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站在了她的身後,她癟了癟嘴,有些不高興:“幹嘛?
”
“你一晚上沒睡,現在該休息了。
”傅庭淵的聲音很平和,擡起眼淡淡的觑了蕭鳳亭一眼,眸内微微有些暗沉,隻是很快就收回了視線,拉住洛南初往她的休息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