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傾撐着自己越來越吃力的雙腳,在島上漫無目的的走着。
雨下大了,她越來越難以撐住傘,她的腳也越來越痛,她擡起頭,看着周圍白茫茫的雨幕,心底泌出了一絲淡淡的寒意。
蕭鳳亭,他跑哪去了?
會不會被她一說,他就跳海自殺了?
應該不可能吧……他哪裡那麼有骨氣……
唐傾在心裡略有些焦灼的想着,不禁有些後悔起自己剛剛的沖動。
她就算再氣惱他,也沒必要把一個重傷剛醒的人趕出門,這裡人生地不熟,也沒醫院,如果他感染了什麼病毒細菌,那就直接隻能等死了。
想到這裡,她心裡暗暗的吸了一口氣,強撐起自己幾乎快要站不住的腿,在四周漫無目的的走。
在一塊高高的伫立在海岸邊上的礁石上,她終于看到了一個坐在上面淋雨的人影,唐傾無意識的往前快走了兩步,昏沉的視線落在男人蒼白的臉上,她心裡微微一喜,終于放松了下來,提聲喊道:“蕭鳳亭!
”
似乎是在發呆的男人聽到了她的聲音,轉過頭來,見到了她的人影,立刻從礁石上跳了下來,利落的往她這邊跑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
”他伸手攙扶住她,似乎是有點疑惑,歪了一下頭,露出了一絲無辜的表情,“你來找我的嗎?
”
唐傾見到他的臉,心底被雨澆滅的火氣又“嗖”的蹿得老高,她還是沒辦法做到對着這張臉心平氣和的地步。
她抿了抿唇,一時不知道該用什麼語氣跟他說話,因而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别扭。
她收回手,沙啞着聲音道:“下雨了,回去吧。
”
她轉過身,一拐一拐的往原路返回。
蕭鳳亭跟在她身後,問道:“你剛才喊我什麼?
”
唐傾:“傻狍子。
”
“不是吧。
我剛才聽到的明明不是這樣的。
”
“傻狍子。
”
“……”他沉默了下去,似乎有點無語。
唐傾走了幾步,身體放松下來,終于感覺到了腿上的疼痛已經到了自己無法忍受的地步,咬牙把痛呼聲咽了下去,她扶着拐杖有些痛苦的彎下了腰,感覺自己的雙腿在打哆嗦,終于再也沒力氣撐起自己了。
身後的男人走了上來,他站在她的身後,然後緩緩将自己的手貼在了她的腰上,似乎有點猶豫。
過了一會兒,他才一用力,将她嬌小的身子從地上打橫抱了起來。
唐傾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此刻倒也沒有太多的驚訝,她半閉着眼睛,臉上一片冷汗,雙腿用力過度的疼痛讓她已經提不起太多的餘力去思考蕭鳳亭這個人的事情,她腦子裡隻剩下“痛痛痛痛”這這個字的餘音。
蕭鳳亭垂眸,淡金色的眸子注視着懷裡因為疼痛而身體微微顫抖的女人,潮濕的頭發黏在她蒼白的有些透明的臉上,她整張臉看起來隻有睫毛是黑色的,越發顯得楚楚可憐。
他緩緩收回視線,抱着她回到了房間裡,家裡隻有一條被子,連跟毯子也沒有,窮得可以稱得上一窮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