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醫師不敢回答他這個問題,隻是低着頭問道:“那位小姐,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太大的打擊?
我二十年前也遇到過這種情況的病人,那個病人唯一的女兒出車禍了,她刺激太大發燒昏迷,後來她女兒醒過來,她就好了……這,應該是心病,隻要解開心病,就沒事了。
”
心病。
傅庭淵其實有想過,洛南初所受的打擊應該很大,但是大到什麼程度呢?
他不可能了解。
别人的痛苦隻像個小水窪,他看見了,知道那是什麼,但不知道那有多深。
身在其中的人,所受的煎熬,他根本無法體會。
燕如羽那晚上對她做過什麼,他沒去問,甚至不敢去猜——而她,看起來好像也已經忘記了,表現的那麼無所謂。
她甚至都沒有跟他鬧過一次。
她看起來這麼正常。
洛奕好起來了,她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出門,晚上纏綿的時候,她也很配合。
看起來,就好像那晚上所發生的一切,都并沒有被她在意了。
然而……
好端端的一個人,就這樣突如其來的倒下了。
隻有到這個時候,他好像才明白洛南初其實到底有多痛。
可是,也隻是好像而已。
他無法親曆其中,無法知道她一絲一毫的煎熬,他不會知道絕望的要死掉是什麼滋味。
這是他親手施加給她的傷害,他以為自己可以彌補,就跟他以為燕如羽不會碰她一樣——都是他以為而已。
他二十六年的人生裡,從未遇到過這樣無法用數據和理智去推斷的事情,事情的發展徹底偏離了他預計的軌道,他愣在那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洛南初的心病,無藥可救。
因為他已經無法回到那個做選擇的晚上了。
然後,他才徹底開始慌了。
*
秦素看到傅庭淵推門進來的時候,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起來。
她甚至沒等傅庭淵說一句話,就連聲問道:“是不是初初出事了?
”
殷漠北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目光冷淡的瞥了傅庭淵一眼,走過去把一條毛毯子披在秦素的肩膀上:“最近天冷,你别感冒了。
”
秦素死死的盯着傅庭淵的臉,“傅庭淵,我問你——初初是不是出事了?
!
”
傅庭淵的神色有些沉郁的倦淡,他看着秦素,“她已經高燒不退五天了。
我過來是想問你,你跟她這麼熟悉,知不知道有什麼特效藥對她的發燒有效。
”
他想起以前洛南初也發過一次燒,秦落歡給他的藥,療效很好。
或許秦素也有辦法也說不定。
秦素眼睛紅了起來,她顫抖着聲音問道:“她現在在哪裡?
”
傅庭淵說了病房号,秦素推開他便往外面跑去。
傅庭淵擡起手輕輕地揉了揉眉間,就看到殷漠北走過來,朝着他輕聲“呵”了一聲:“能把一手好牌打成這樣,傅庭淵你也夠丢人的。
”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
“我是說——洛南初的神經比一般女人粗多了,她一般發燒,都是受了刺激,你能讓她刺激到高燒不退五天,呵。
”他笑了一下,“傅少手段果然狠辣,殷某佩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