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隻有他一個人了……”她蜷縮起身子,聲音顫抖起來,“我什麼都沒有了,傅庭淵,我已經被你毀的什麼都沒有了,還不夠嗎?
為什麼連他你都要奪走?
”
她已經無法再去見他了。
這樣不堪的洛南初,還有什麼顔面再去見秦烈。
在他面前,她雖然已經無法完整,但是她還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給他看,好讓他……安心。
她連最後一點遮羞的尊嚴,都被傅庭淵一把扯去,踩在地上。
洛南初這一生都無法所想象到的恨,都被傅庭淵親手施加在了身上。
她無從去想象傅庭淵到底是有多恨她。
她從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還會有這樣的屈辱。
她以為這半年已經是屈辱的極緻了。
原來還是她太天真了。
洛南初茫茫然的,那一瞬間,甚至再次想到了死。
她睜開眼望向他。
傅庭淵站在床邊,燈光昏暗,他的臉色比夜色還冷酷。
洛南初笑了起來,伴随着眼淚。
“傅庭淵,你是恨我吧?
”
“有多恨?
”
“恨到什麼地步了?
”
“連死你都不允許,要我活生生的受你的折磨,傅庭淵,你的心到底有多冷?
是我錯了,我已經知道錯了,我不應該喜歡你,我不應該強求你也喜歡我……但是那三年,我除了逼你娶我我什麼都沒做,我不奢求你能記得我的好,但是最起碼……不應該這樣折磨我吧?
”
她不明白啊。
真的是一點也不明白。
真的有那麼恨嗎?
被她喜歡,真的有那麼屈辱?
跟她在一起,真的有那麼痛苦?
所以在毀掉她的家以後,還要摧毀她的人格和人生?
這樣報複她,讓她再也無法去見秦烈,再也無法去面對那個深深擔心着她的男人。
今夜以後,她再也沒有資格去見秦烈了。
洛南初咬住嘴唇,她很想死在這個晚上。
一直以來,留在别墅裡,她都告訴自己,要忍耐。
她做錯了事情,她招惹了傅庭淵,她毀掉了洛家。
所以,她要忍耐。
被羞辱了,感到痛了,傷心了,難過了,害怕了。
都要忍。
然而一切都結束了。
忍耐和讨好并沒有一點作用。
這個人并不會因為她一點點讨好而放棄折磨她。
那種羞恥,足以粉碎一個人全部的尊嚴。
傅庭淵立在那裡,他目光晦澀的盯着床上的洛南初,意義不明的開口道:“……恨?
”
然後他笑了一下,笑容裡藏着一絲陰霾。
如果真的僅僅是恨就好了。
那樣的憤怒,不顧一切的想要她與秦烈決裂,那些煩躁的心情,如果僅僅是恨就好了。
有什麼東西已經呼之欲出。
然而他不想去确認那些。
有什麼好确認的呢?
他陷進去的東西裡面,洛南初早已經抽身離開。
他想到這裡。
心裡面某個地方便一點一點冷了下來,然後那冷意便伴随着血液流竄到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