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緩緩暗了下來,街上人群在昏沉的光影裡依舊喧嚣。
男人坐在那裡,從窗戶上倒映下來的冷光,打在他沒什麼溫度的眸孔上,讓他的瞳孔反射出淡淡涼薄的幽色。
洛南初站在那裡,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朝天翻了一個白眼,轉身就走。
傅庭淵那種極度不耐煩的态度讓她想要冷笑。
她走出了餐廳的大門,餘光中看到男人靠在椅子上,擡起手似乎很頭痛一般的使勁揉了揉眉心,那應該是對她所作所為的無可奈何,還有無法抑制的煩躁。
她沖到了人群裡面,揮手招了一輛的士,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她正要彎腰進入車裡,被人握住了手臂拉了回來。
男人面容矜涼的對着的士司機道了一句:“她不坐車,你走吧。
”
許是他臉色太冷,那司機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踩了油門在洛南初的面前開走了。
正是下班的高峰期,洛南初臉上并沒有戴墨鏡,人來人往的路口,街上行人的視線若有若無的纏繞上來,有些人更是已經認出了她,往她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傅庭淵冷冷道:“你是打算要繼續站在馬路口被人圍觀,還是回我車裡跟我鬧?
”
洛南初有想要翻白眼了。
她垂下眼看着傅庭淵握着她手腕的手,語氣也沒溫度:“放手。
”
“……”男人靜默了一會兒,握緊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洛南初掙紮了幾下,沒掙脫開,也不白費力氣,任由傅庭淵拉着她,看着他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她甩開了他的手,上了車。
傅庭淵上了駕駛座。
他并沒有開車。
兩人坐在車廂裡沉默。
洛南初偏過頭看着窗外,天色越發昏沉,夜幕已經降臨了。
她淡淡的道:“離開一個白雪笙又有一個小學妹,就算知道你們沒有暧昧關系,但是又怎麼樣呢?
”
“洛南初。
”他語氣有些沉。
她笑了一下,有點漫不經心的:“我昨天可以不跟你生氣白雪笙,今天也可以不跟你生氣你的學妹。
以後,要我原諒你多少個女人?
”
她說到這裡,心裡的疲倦感又上升了起來。
“傅庭淵,可能我們真的不适合。
”
沒有什麼情緒的聲音在車廂裡響了起來,她語氣帶着幾分怠倦。
“看起來,你也沒有錯,我自認也沒什麼錯。
我們隻是感情觀不一樣。
”她緩緩歎了口氣,低下頭揉了揉太陽穴,語氣疲憊的沒什麼力氣,“你說的對,這隻是你的人際交往,我跟你因為這種事情發火确實是無理取鬧。
但是對我來說,我的男人跟任何女人走得太近都是背叛……很幼稚的感情觀,可是我從小就是這樣的。
改不了了。
”
她平靜的分析着,語調是冷卻的,沒什麼溫度的叙述的聲音。
她所有的情緒,都在跟他無止境的争吵下消失殆盡了。
她隻是明白了,就算沒有白雪笙,就算沒有小學妹,也會有别的什麼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