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傾躺在床上睜着眼睛看着他,然後緩緩的點了點頭。
夏景年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笑容,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腳步輕緩的開門出去了。
唐傾看着虛空,然後忍不住把手伸過去,在自己腳踝上輕輕地摸了幾下。
腳上纏着厚厚的紗布,并不能實際上讓她觸摸到什麼,然而随着她的碰觸,她還是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身上麻藥的效果逐漸的褪去,那淺淺的疼痛也變得明顯起來,她很怕疼,但是面對此刻的痛苦,她的臉上情不自禁的浮現出幾分笑意。
如果能站起來的話,不管付出什麼都是值得的……
她不想一輩子都是一個廢人。
她緩緩蜷縮起身子,看着窗外閃爍的星光,這一點黯淡的星辰,逐漸照亮了她昏沉混沌的靈魂……
*
宮衡走了過來,看到夏景年從唐傾的病房裡出來,微微挑了挑眉:“她醒了?
”
“醒了。
剛哭了一場,我叫她睡了。
”夏景年低頭看了一眼時間,晚上八點半了,她睡了這麼久,差不多也餓了,“我去給她拿點吃的,你去看看她吧。
”
宮衡:“你一整天都在準備手術,這幾天也沒休息好吧?
你去吃點東西吧,我給她送吃的。
”
夏景年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确實已經好累了,他忙了一整天,也沒吃幾口食物,現在也是饑腸辘辘的狀态。
“你吃了?
”
“當然。
”宮衡笑眯眯的道,“我什麼時候會虧待自己?
當然是吃過晚飯過來的。
”
夏景年苦笑了一聲,無奈道:“你個大閑人。
”
他聳了聳肩:“我隻會跟人做生意,醫療是你們的事情,我賺錢養家就夠了,這些事情也輪不到我操心。
”
夏景年道:“你很有天賦,如果你願意學,我可以介紹你給我的導師……”
宮衡笑嘻嘻的:“我沒興趣。
”。
夏景年輕歎着搖了搖頭,“算了。
我去吃飯了。
”
宮衡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跟他一起下了電梯,去醫院的食堂給唐傾帶了病号餐。
這家醫院是他投資和設計的,夥食很好,廚師也是他找來的,符合他挑剔的舌頭和品位。
當年跟答斯島的總統談生意的時候,也沒想到今後還會有用得上它的地方,這算是他人生中第二個意外。
第一個意外,大概就是他這一生,竟然會喜歡上什麼人。
據說一個人在世界上适合跟他在一起的有兩萬個人,遇見這兩萬個人裡的任何一個,也許都會瘋狂一樣的愛上她。
有些人一輩子運氣好,一輩子能碰到好幾個,也有的人運氣很差,一輩子也未必會碰見其中一個。
他跟夏景年喜歡上了同一個人,按照這種理論,也不知道該說他是運氣好還是差。
唐傾是他肆無忌憚的生涯裡面的意外之喜,他瘋狂又肆意,完全不把世俗的法則和規律放在眼裡,唐傾在他的生命裡,幾乎稱得上是唯一的守序和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