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倫敦飛到洛南初所在的醫院,整整十六個小時。
子君在門口等到了風塵仆仆趕過來的傅庭淵。
男人一夜未睡,面色矜寒,一身黑的長風衣,整個人像是席卷着寒氣的冷劍,讓人不敢觸其鋒芒。
“洛南初呢?
”
“剛進手術室五個小時。
”子君跟在傅庭淵的身後随他一起走了進去,一邊走一邊回答,“從山裡出來花了十個小時,耽擱了一點時間,醫生有全程照看,應該沒什麼關系……”她不是醫護人員,也說不清到底有沒有耽擱到洛南初的病情,聲音越來越低。
傅庭淵沒有說話,面無表情的往醫院裡面走了進去,手術室門口已經圍了一圈的人,導演和副導演都在,幾個主演也都過來了。
密密麻麻十幾個人,幾乎是把手術室走道那一圈圍得水洩不通,傅庭淵進去的時候,所有人都擡頭看了過來。
蔣導演見到他,是有些怕的,洛南初是燕家的人,燕秉是她的親爹,此刻在他手上出事,他以後可能不用在導演圈子裡混了。
傅庭淵冷冷問道:“報警了嗎?
”
蔣導演愣了一下,然後走過來小心的跟他賠不是,“傅少,這隻是一場意外。
我已經叫人檢查過了,是威亞不知道怎麼送了。
”
傅庭淵臉上神情沒變,“既然沒有報警,那現在就給我去報。
還有,現場的東西一個都不許給我動,”他眸子殘忍的眯了起來,語氣更加陰寒,“我要知道到底是誰在威亞上動了手腳。
”
子君微微怔愣,擡起頭看向傅庭淵,她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麼,對着傅庭淵道:“我現在就去報警。
”
蔣導演苦着臉看着那個女保镖拿着手機轉身走了,他覺得傅庭淵太過分了,這明明隻是一場意外,怎麼被他說得跟一場謀殺案似的。
傅庭淵走過去,坐在了長椅上,在說完那幾句話的時候,便一句話也沒再說。
子君很快就打完了電話過來,她走到傅庭淵的面前回複給他:“傅少,我已經報警了。
”
傅庭淵點了點頭,然後擡起頭看向她:“她摔下來的時候就昏迷了嗎?
”
“沒有。
”子君搖了搖頭,回憶起那天驚心動魄的場面,洛南初渾身是血水的被從瀑布底下撈了回來,她輕聲道,“洛小姐一開始還醒着,是後來才逐漸昏迷過去了。
”
“她有說什麼嗎?
”
“洛小姐讓我告訴你,别怕。
她說跟你說過,她不會比你先死的。
“
傅庭淵無聲的翹了一下唇角,眼底卻流瀉出幾絲悲傷的意味,低聲道:“她這樣說嗎?
”
子君看着微微顫動着的手指,低聲勸道:“洛小姐求生意志很強,她會平安從手術室裡出來的。
”
他沒再說什麼,隻是有些疲憊了一般緩緩閉上眼睛,将頭靠在了牆壁上。
子君知道他應該是累了,也不再開口,保持安靜呆在他的身側。
幾聲清脆的高跟鞋的腳步聲從不遠處響起,披着白色貂毛大衣的年輕女人在英俊的男人的護送下走了進來,她來到傅庭淵的面前,輕輕地喊了他一聲:“庭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