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傅庭淵如果能将事實告訴他,他不可能會帶她去英國。
更不可能會讓事情發展到這種不能挽回的地步。
燕青楓看他情緒失控,不得不伸出手别開他,他有些頭痛,開口道:“他還病着,你别又把他弄骨折了!
洛南初的事情誰也不想的,庭淵也是為她好,誰知道會這樣……”
燕如羽抿緊了唇,惡狠狠的盯着傅庭淵。
是啊,誰都在用自己以為的方式在為她好。
可是那些好落在她身上,卻讓她變成了這副模樣。
他也不過是想守在她身邊,現在不僅連守護的資格都沒有了,甚至連她的命都保不住了。
他看了傅庭淵好一會兒,才起身轉身離開,“砰!
”的甩上了門。
傅庭淵在床上愣了一會兒,緩緩擡起頭看向燕青楓:“大哥,把輪椅推過來。
”
他臉色已經沒有任何血色,甚至隐隐透出了幾分虛弱。
他内心的哀恸和絕望,從他的表情裡面看不出來,但是從他的面色上卻一下子蒼白了下去,透出幾分泌涼的冷氣。
燕青楓微微抿了抿唇,走過去把輪椅取了過來,扶着傅庭淵上去了。
急救室就在另一種樓裡。
傅庭淵看着他推過去的方向,擡起手撐住了額頭,低聲問道:“你是不是等她死了都不肯告訴我她就在我旁邊?
”
燕青楓看着他:“你覺得你現在這副樣子适合告訴你這些嗎?
别洛南初沒死你就把自己吓死了。
”
傅庭淵笑了一聲,閉上眼沒說話。
他無法形容自己心裡的感覺。
心如刀割都無法比拟此刻的心痛。
他甯願她什麼都不知道活得好好的也不想讓她知道這些。
可是一切已經遲了。
上天以最殘酷的方式懲罰着他的自負。
這場愛情裡面傷的最深的人終究也隻是她而已。
遍體鱗傷的總是她一個人。
……
手術室外慘冷的燈光下,燕秉白發蒼蒼,神色消瘦。
這一個月裡面,他一下子瘦了二十多斤,整個人已經形銷骨立。
見到傅庭淵過來,他擡起發紅的眼圈,無聲的張了張嘴,卻還是說不出話來。
他此刻一出聲,恐怕就是哭腔了。
他送走了自己的妻子,如今或許可能也将送走自己唯一的孩子。
當初如果不是他一己之私,洛南初不可能淪落到如今這種地步。
他最怨恨的永遠是他自己。
燕如羽斜靠在牆邊上,低着頭抽煙,傅庭淵過來眼皮都沒有擡一下。
洛南初每一場手術他都在,一日一日逐漸變得絕望。
誰也不知道她在哪一場手術裡面就永遠也出不來了。
在生死面前,他毫無任何辦法。
他這樣的人,能決定許多人的生死,但是無法挽留自己喜歡的人的逝世。
這場手術一直從白天做到了晚上,病危通知已經下達,如果這次搶救不回來,那就可以準備後事了。
傅庭淵坐在那裡,他感覺自己在做一個醒不過來的噩夢。
他閉上眼,有些疲憊的靠在那裡,身體和心都冷了下來。
洛南初。
求求你,不要對我這麼殘忍。
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們再重頭再來一次,我答應你不會再出現在你生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