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差點死了,燕如羽才給她吃那種藥。
就算知道有強烈的依賴性,也比因失眠死了要好。
她一直都活得很努力,就算得了這種病,也不願意去死。
她站在那裡,有點玩世不恭的漫不經心。
她臉色很差,神情倦厭,走到沙發上坐下去,然後翻出一本雜志低頭看了起來。
傅庭淵擡起手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無名的焦躁從胸腔裡升騰而起,他感覺到了一絲事情失去他的掌控的郁燥。
六點半,他們一齊下樓吃早飯。
傭人們發現,别墅裡的空氣,比較起昨日,已經越發沉悶了。
餐廳裡,洛南初吃了幾口粥,便放下了勺子。
她起身離開的時候,傅庭淵也沒說話。
失眠所帶來的厭食,難以避免。
傅庭淵從餐廳裡面出來的時候,洛南初正靠在客廳裡的沙發上。
她蜷縮着身子,怕冷似的,縮成了一小團。
半張臉貼在沙發上,露出來的小臉,纖細的眉頭輕蹙着,陽光落在她的臉上,她臉色蒼白的幾乎透明。
傭人拿着毯子輕輕地走過去蓋在她身上,見他站在不遠處看着她,有些無措似的後退了一步,緊張的跟他解釋:“洛小姐……看起來很不舒服。
”
女人總歸是同情心多一點,不管洛南初跟傅庭淵的關系看起來如何不堪,但是看她蜷在那裡不舒服,也忍不住有些擔心。
傅庭淵沒說話,視線落在洛南初的臉上。
她閉着眼睛,看起來确實很痛苦。
傅庭淵走過去,開了大門。
有着冰藍色眼眸的年輕男人站在門口,對着他微微笑了笑:“三哥。
我能把初初帶走了?
”
傅庭淵看着他,聲音很冷:“你欠我一個解釋。
”
燕如羽笑容很明媚,他看着傅庭淵,藍色的眼睛卻沉浮着冰川的色澤,寒意并生:“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三哥你比誰都清楚。
”
說完,他側過身進了屋,走到沙發上的洛南初身邊,擡起手輕輕地撫了撫她溫涼的臉,“初初,醒一醒,我帶你回去。
”
她身上蓋着毯子,但是溫度卻怎麼也上不去,不知道這兩天落在傅庭淵手裡,他又對她做了什麼。
他眸内閃爍着冷意,手上的動作卻很輕柔。
洛南初疲憊的睜開眼,見到燕如羽,低低的喊了一聲:“如羽……你怎麼來了?
”
“我帶你回家。
”他俯身把她從沙發上抱了起來,低頭在她耳邊問道,“兩天沒吃藥了,嗯?
”
洛南初倦憊的點了點頭:“我頭好疼。
”
“吃了藥就好了。
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
他抱起她往外走去。
傭人們無措的站在那裡,看着突然出現的年輕的男人把洛南初抱走了。
而傅庭淵并沒有阻止。
燕如羽坐在車裡,擡起頭望向站在門邊靜默的看着他的男人。
對方那雙黑眸靜靜的觑着他,他的表情和眼神都保持着絕對的靜止,幾乎沒什麼情緒在他臉上,隻是凝眸注視着他的眼底,是對洛南初的勢在必得和對他的陰冷殺意。
燕青楓曾經說過,他們四個兄弟姐妹裡面,唯有傅庭淵繼承了燕宗的六親不認。
看起來溫柔俊美的表象下,是比殘狼還要兇殘的冷血和無情。
五年前的傅庭淵不是燕宗的對手不敢殺他,五年後的傅庭淵或許真的會殺死他也說不定。
但是那又怎麼樣。
在乎的女人無法保護好,為她死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