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淵微微甩了甩手,血紅的液體從他指尖滑落,他問道:“她現在怎麼樣?
”
“好着呢。
”白夜擡了擡下巴,示意給傅庭淵看,“都睡着了。
”
傅庭淵偏過頭,看向車裡後座上蜷縮在那兒睡得有些沒肝沒肺的洛南初。
他想起他趕過來的時候,洛南初擡起頭看到他,說的第一句話。
【你怎麼來了?
】
不是“你來了”,而是“你怎麼來了”。
那一點帶着幾分詫異的平靜的語氣,讓他從心底透出一股寒意來。
傅庭淵微微閉了閉眼,壓下心底的徹骨的冷氣,打開車門走了進去。
“等一下找幾個人進去,把裡面收拾一下。
”傅庭淵坐在車裡,伸手把洛南初抱過來摟在懷裡,他垂下眼,手指緩緩撫過她臉上的傷痕和掌印,眸内陰鸷,“你就别進去了,裡面有些不好看。
”
白夜聞着空氣裡傅庭淵帶出來的血腥味,完全能想象到裡面到底有多“不好看”。
他跟傅庭淵接觸的也不算多,但是這個男人的過去對他來搜就是個謎,他從什麼家庭出來,從他外表上看不出來。
單從他的為人處世,待人接物,隻會讓人覺得他家教良好,應該是從小生活優渥。
然而他一旦隐去那層儒雅溫柔的表象,那身上透出來的氣場,根本不應該是一個普通富足家庭裡出生的人應該有的。
傅庭淵身上種種表現出來的氣質,都展示了一個事實——他出生非常之地。
白夜不是好奇心多餘的人,在他們這個圈子裡面,誰沒有幾個秘密,有時候知道的不多,才能活得更久。
他掐滅了煙頭,然後問道:“要先去醫院嗎?
她沒有被占便宜吧?
”
傅庭淵緩緩收緊了洛南初的身子,他身上泛着一陣又一陣莫名的涼意,略有些焦灼的擡起手揉了揉眉心,他開口道:“去醫院。
”
他不知道洛南初說得是真的還是假的。
但是他無法去想象如果是真的……該怎麼辦。
低下頭,他看着被他抱在懷裡的洛南初睡得眉目舒緩的模樣,眼神略有暗沉。
他不知道,現在到底要發生什麼事情,她才會真的怕上一怕。
*
醫院。
檢驗科。
洛南初坐在椅子上,看着護士小心翼翼的替她處理傷口,然後有人拿着她身上取下來的血痂,帶去化驗。
她手心上有一道很深的傷,幾乎劃進了骨頭裡,傅庭淵站在不遠處看了幾眼,有些無法忍受的轉過身走了出去。
“洛小姐,你身上還有别的受傷的地方嗎?
”
洛南初想了想,把身上病服的紐扣解開了幾顆,露出了她受傷的心口。
傷口不深,已經止血結痂,洛南初接過護士手上的碘酒,輕聲道:“我自己來吧。
”
護士退到一旁,看着洛南初輕描淡寫的在她受傷的地方塗了幾下藥,然後重新扣上了紐扣。
她身上很多擦傷需要處理,但是洛南初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往外面走去,看到傅庭淵斜靠在牆邊上抽悶煙。
男人已經換了一件衣服,身上也處理幹淨,但是隐隐約約的血腥味,還是飄散在空氣裡。
“你不回去嗎?
”她走過去問道。
“等化驗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