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唐傾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
洛南初的葬禮已經過去了,電視新聞裡面,鋪天蓋地的都是關于她的新聞。
畢竟也曾經是進軍了好萊塢的亞洲女星,在國際上小有知名度,再加上她離奇的身世,她的去死便帶有了一些神秘的色彩。
形形色色的人都在猜測她去世的真相,更多的是指向燕家人的豪門恩怨,畢竟那個大家族在英國向來以神秘低調著稱,洛南初作為流落在外的燕家血脈,一回歸家族就香消玉損,實在是讓人好奇其中的秘密。
但是倘若有知情人,便知道事實絕對沒有這麼複雜。
這個世界上,就算真的有人想要她死,也絕不會是在燕家。
*
昏沉的房間裡,蕭鳳亭推開門走了進去,就看到唐傾抱着腿坐在沙發上,下巴抵在膝蓋,她面前的燈光倒映在她的臉上,讓她的小臉看起來比紙還要蒼白。
電視裡在重播洛南初的葬禮。
倫敦的春天依舊嚴寒,地上還要未融化幹淨的雪,電視裡播放出許多她熟悉的臉,都是洛南初的朋友,雖然彼此都在千裡之外,在這種重要的時刻,他們都趕過去了。
為她做最後的送别。
蕭鳳亭走進去,把電視關了,轉過頭微蹙着眉心看着坐在沙發上的唐傾:“你是要我把電視從卧室搬出去才高興吧?
”
他走近她的面前,低頭看着她帶着黑眼圈的眼睛,“你幾天沒睡覺了?
”然後他又發現了什麼,挑起她的一縷頭發嗅了嗅,“你幾天沒洗澡了?
”
不過是出門幾天,幾天沒回來而已,她就把自己弄得這麼邋遢。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她身上這件睡衣,還是他離開之前給她換上的吧。
平日裡不易發作的潔癖此刻湧上心頭,他伸手把人從沙發上抱了起來,唐傾虛弱的掙紮了一下:“你幹什麼?
”
“帶你去洗澡。
”
他解掉了她腳上的鎖鍊,抱着她去了浴室。
熱氣氤氲了上來。
她泡在水裡,綿長的頭發漂浮在水面上,像是海面上随波浮動的海藻。
蕭鳳亭俯身半蹲在浴缸面前,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小臉,“怎麼好像又瘦了?
”
熱氣氤氲在她的睫毛上,像是凝聚着的淚水,似落非落。
她的氣息很淡,半張小臉埋在水下,一雙眸子清清冷冷的看着蕭鳳亭。
蕭鳳亭似乎并沒有察覺到她的疏離,用洗發水清洗着她的頭發,手指溫柔的按摩着她的頭皮,就像是一個專業的洗頭匠一樣。
他道:“等氣溫再高一點,我帶你出去玩吧。
”
“……”
“下次不去山裡面了,我在西班牙有一個莊園,你想去看看嗎?
”
“……”
……
自言自語的對話,那個說話的人也逐漸的安靜了下來,他親自給她清洗了身子,用浴巾包裹着她嬌小的身軀抱着她從浴室裡走了出來。
唐傾坐在床上,看着蕭鳳亭親自重新給她戴上鐐铐。
她眼神平靜無波的看着面前的畫面,就好像面前被鎖住的人并不是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