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柔弱溫柔的人,又似乎有着比任何人都要頑強的意志,好像隻要給她一點點機會,她都能絕地重生。
隻要被她發現一點纰漏,她就會逃跑,也怪不得蕭鳳亭這些年将她看得這麼緊,日日夜夜将她帶在身邊才甘心。
如果不是那次海底酒店的驚鴻一瞥,他可能這輩子也沒有機會見到她吧。
他看着她,心裡忍不住的想,她知道蕭鳳亭對她的感情嗎?
他這樣想着,也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你喜歡蕭鳳亭嗎?
”
唐傾看了他一眼,把手從他的掌心裡抽了出來,轉身回了房間。
宮衡跟在她的身後,漫不經心的又問道:“你知道蕭鳳亭為什麼要把你留在他身邊嗎?
”
唐傾道:“你幹什麼提他?
”
宮衡不知道從她這句帶着厭煩的語氣裡察覺到了什麼,吃吃的輕笑了幾聲,走過去一屁股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翹着腿施施然問道:“你覺得跟我在一起好,還是留在蕭鳳亭那裡好?
”
原本隻是一句漫不經心的調戲話,然而當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他的心徒然的緊張了起來,看着唐傾的嘴,心裡冒出了一個念頭——如果她回答的是前一句,那麼他就算跟夏景年鬧翻,他也要把她帶走。
唐傾淡淡的道:“我隻想一個人生活。
”
宮衡的眼神不自覺得黯淡了幾分,然後又愉快了起來——最起碼她也沒有選蕭鳳亭吧!
她恐怕不知道蕭鳳亭對她的心意,他心情很好的想,更有可能的是,蕭鳳亭恐怕也不敢說。
就像他一樣。
宮衡也不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反正自顧自幸災樂禍起來,好像世界上多一個跟他一樣的難兄難弟,他能占什麼便宜似的。
不能言說的感情,無法宣洩于口的情愫——蕭鳳亭也跟他一樣。
不管他得到她多少次,他們兩個人的心也是遙遠的。
換而言之,這個世界上愛慕着她的男人,誰也得不到她的心。
這讓宮衡有點欣慰——他也不算來的太遲。
有些感情,一旦訴諸于口,就會變成對方用來傷害自己的利器,他不能對唐傾太好,不能太親近,也不能讓她察覺到什麼,她為了離開這裡,恐怕會利用他們的感情。
他在心裡将自己這段感情用局外人的身份權衡了一下利弊,決定一輩子都三緘其口,就像裝在保險箱裡的破布片一樣,也要把它也裝進去,鎖起來,一輩子不給她知曉。
這樣想着,他的心也微微的痛了起來,好像不小心,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機會,那種遺憾的感覺,讓他心頭也泛起了微微的怅意。
隻是他臉上的笑容,卻笑得越發甜蜜,與他星辰一般黯淡的眼眸形成了一種對比。
唐傾看着宮衡,對方笑得一如既往的燦爛,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微微的在他的笑容裡面察覺出了他某種苦澀和傷心的意味,她不動聲色的觀察着他,似乎想要才能宮衡假笑的面皮裡看出一點什麼,對方卻緩緩收斂了笑容,傾身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過來用手拍了拍她的頭頂,“你太聰明了。
”他語氣有幾分歎息。
不能對她太好,一旦靠的太近,恐怕什麼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