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傾的燒退了,隻是可能是因為昨天的刺激,精神和臉色都看起來很差。
醫生過來看了一下她手上的傷口,雖然治療措施及時,傷口并沒有發炎,但是因為她身體素質太差的原因,一晚上過去了,那被她自己劃出來的傷,還在微微滲血。
包着她手掌的止血棉花,一晚上時間,已經吸飽了血,摘下來的時候,那沉甸甸的觸感有點駭人。
蕭鳳亭站在窗邊抽着煙,看着醫生細心的替唐傾處理傷口,她醒過來的時候就很虛弱,此刻也沒什麼表情,靠在床頭,視線落在自己的掌心上,因為皮膚太白,那根根分明的睫毛在陽光下看起來透明。
很憔悴,也很脆弱,像是在空氣裡下一秒就要散了一般。
這個想象讓他動作微微一頓,他眯起眼,打量着唐傾毫無血色的面容。
“及時換藥,傷口結痂脫落之前不能沾水,想要傷口快點好的話,可以多吃點對傷口愈合有好處的食物,比如鲫魚湯。
”
門外,醫生很細心的囑咐着,蕭鳳亭點了點頭,問道:“她發燒怎麼回事?
”
“可能是傷口太深,有炎症在,等吃完飯,再挂一瓶水,大概沒問題了。
”
蕭鳳亭應了一聲,叫人送家庭醫生出去。
蕭家的家庭醫生,是蕭家人的私人醫生,一般是不用負責蕭家以外的人的身體情況的。
離開的時候,那名醫生看了蕭鳳亭的臉色一眼,他已經從容的往屋子裡走了進去,神色也不見任何端倪。
他想起昨天晚上蕭鳳亭聲音沙啞冷肅的打電話過來這個人迹罕至的山頂别墅,他根本不知道蕭鳳亭竟然在這裡還有一處房産,在看到那個躺在他懷裡昏迷過去的女人的時候,他隐約察覺自己發現了他的某個秘密。
就像這座誰也不曾發現的别墅一樣,這也是蕭鳳亭不足為人道也的秘密。
*
蕭鳳亭問她:“還有哪裡不舒服?
”
她搖了搖頭。
根本沒有自己發燒的記憶,隻是醒過來的時候,渾身肌肉酸痛,告訴她昨天晚上她生了一場病。
她又擡起頭看了看窗外。
陽光明媚的一個早上。
這個世界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的悲傷而又任何改變吧,她的世界陰雲密布,而窗外繁花似錦。
她畢竟不是女主角,不會一難過天空就會為她下雨。
唐傾輕聲道:“我等下,可不可以出去坐坐。
”
蕭鳳亭看了她一眼,“可以是可以。
但是你得先吃完飯。
”
唐傾抿了抿唇,咽下了那句“我不想吃東西。
”
樓下的沙發上,蕭鳳亭抱着她喂她喝粥。
他輕聲漫語的哄:“再喝一口,你才喝了一點點,不吃東西傷口不會好的。
”
“不要了。
”她似乎是有點煩躁,躲着他手上的勺子,“我吃不下了。
”
“你病了,不吃東西不行。
”
“我真的吃不下了。
”她低着頭,聲音有些哽咽,似乎是很委屈。
生病了以後,人也似乎變得格外脆弱,一點不滿意就要掉眼淚。
她也并不是想哭,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忍不住的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