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與自己無緣的愛兒,白慕筱傷心欲絕,眼中釋放出濃重的殺意。
“筱兒。
”韓淩賦愛美心切,緊緊地擁住白慕筱,好一陣柔聲安慰。
“韓淩賦,你不該招惹我的,無論十幾年前,還是現在……”看著這刺眼的一幕,南宮玥垂眸落於琴弦上,斂去曾經的愛戀,換回復仇的爽蕩,她半垂眼眸的模樣絕美動人,白衣黑發,出塵脫俗。
“哼!
”韓淩賦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晦暗之色,狠狠地說道,“你南宮家自視為百年世家,實則迂腐至極!
我韓家出身草莽又如何,既然我韓家登上了那最榮耀的位置,你們就該為我所用!
可是你祖父自以為清廉,寧死不肯入朝,你們不把皇族放在眼中,早就該千刀萬剮!
”他是個驕傲的男人,在這危急存亡的關頭,他仍舊是如此的高傲。
他冰冷殘酷的聲音無不在提醒著她,她的親人,她的好友,她的家族,她的一切的一切,全部在這個男人手中,以莫名須有的罪名,毀之。
她身為廢後,身居冷宮,隻能被迫接受他無情的折磨,面對族人的慘死,面對那虛無的罪名,隻能咬牙忍耐!
這是多麽的可笑,面前這個曾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就是這樣“愛”她,“愛”到徹骨,深入骨髓。
她永生難忘!
“是嗎?
”南宮玥淡然地勾了勾嘴角,擡眸,眼裡沒有愛戀,沒有仇恨,沒有怨憤,滿是淡然與輕松。
“我既能夠成就你,也能夠毀了你!
”南宮玥淡淡地笑了,黑眸深處,從淡然之中迸發出一抹挑釁與狠絕。
“你!
”韓淩賦黑眸猛然瞪大,隱隱有什麽東西破土而出,他臉色一沉,渾身狠厲冰冷的氣息蔓延開來,一如他殘忍的本性。
他踱步上前,居高臨下的瞪著她,滿目不敢置信與憤怒,卻是無處發洩的屈辱,“是你?
!
”他看似詢問,但眼神已經無比肯定。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南宮玥早已被千刀萬剮。
南宮玥嘴角的笑容更深幾分,心裡覺得快意。
她沒有說話,隻用無聲的笑容陳述了一切事實。
是她,挑動野心勃勃的鎮南王發動政變;是她,偷走王都城防圖給鎮南王;是她,毀了她成就的這個男人的天下。
院落外,慘叫聲驚慌聲越來越近,淩亂的腳步聲撲湧而來,士兵們的低吼聲、刀劍聲,越來越近。
血腥味似乎更濃了。
“唔……”南宮玥嘔出一行鮮紅的血液,在她雪白的肌膚上,顯得觸目驚心。
但她滿不在乎,她知道自己早已經油盡燈枯。
隻不過為了這一天,才苦苦支撐到現在。
她嘭的一聲倒在琴上,眸子無力的微微闔上。
十幾年來的一幕幕快速地在眼前回放,恩怨情仇,淚水怨氣,在這一秒,全部變為復仇的快感。
這一生,太窩囊,親眼看著親人、族人一個個死亡,恨隻恨當初她瞎了眼,不顧一切愛上韓淩賦這個心狠手辣之人,才造就今日這下場。
她認了,她長記性了,她也報仇了,沒什麽遺憾。
她勉強勾起一抹笑容,朦朧的視線之中,她看見無數身穿烏黑鐵甲的士兵闖了進來,把韓淩賦他們團團圍住,兵刃相對……
他逃不掉了!
現在,她終於可以含笑離開這個世界了。
爹,娘,外祖父,哥哥,還有……玥兒終於為南宮一族和林家報仇雪恨了!
就這樣吧,南宮玥緩緩閉上雙眸。
若有來世,我定要做那狠厲無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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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裕皇朝史書》載,旭和十年,鎮南王蕭奕以“清君側,鋤奸佞”為名直破王都,囚旭和帝於禁宮之中,選宗室旁支稚子繼位,鎮南王以攝政王之位,手掌大裕,權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