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宣平伯聽說兒子呂珩在袖雲樓被刺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照道理,兒子被他禁了足,不是應該安安分分地留在伯府中嗎!
宣平伯陰沉著臉進了呂珩的屋子,這才一進門,就聽到宣平伯夫人哭天喊地的聲音讓人聞而生厭:“珩兒!
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到底誰?
到底誰把你傷成這樣?
娘一定要讓伯爺給你做主!
”
一聽到“伯爺”兩個字,宣平伯的心中就是一陣刺痛,若非這個逆子,他又如何會降“侯”為“伯”,如今這每一聲的“伯爺”都像是在打他的臉!
宣平伯夫人聽到腳步聲,忙轉回頭來,正欲與宣平伯再哭訴一番,卻見宣平伯的臉黑得仿佛烏雲罩頂。
呂珩雙眼緊閉地躺在床榻上,臉色慘白得幾乎沒有一點血色,他腰腹之間裹了一層又一層的白布,刺眼的鮮血透過那層層白布滲透出來……看得宣平伯夫人幾乎心痛欲死。
“伯爺,珩兒到現在還沒蘇醒!
”宣平伯夫人的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太……太醫說,珩兒他不止是傷了腎,連……那處也被切了一半……”她實在說不出那個部位,“珩兒他以後恐怕是與太監無異,再不能傳宗接代……伯爺,以後珩兒可怎麽辦啊?
”
宣平伯起初面無表情,到聽到“太監”二字,才是面色一變。
如果珩兒真的不能傳宗接代,那他這一房恐怕是不能指望了。
幸好皇上指了個平妻給他,現在隻有努力一把,再生一個兒子才行!
不然這爵位就廢棄了!
“真是逆子!
”宣平伯嫌惡地搖了搖頭,質問宣平伯夫人,“我問你,我讓珩兒好好留在家中,他為何要擅自出府?
是不是你心軟,放他走了?
”宣平伯一股腦地對著宣平伯夫人遷怒道。
“伯爺,妾身沒有啊!
你怎麽能如此冤枉妾身!
”宣平伯夫人又開始哭天喊地,宣平伯眼中閃過一抹厭惡。
“反正不是你的錯,就是這逆子的錯!
”宣平伯已經厭倦了這上演過無數次的戲碼,冷冷地甩袖道,“等這逆子醒了,你就告訴他,等他身體好了,我就送他回老家!
”
“伯爺……”
宣平伯夫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卻聽宣平伯又道:“如果你再廢話,我連你一起送回老家!
”說著毫不回頭地離去。
宣平伯夫人噤聲呆坐了好一會兒,跟著又失聲大哭起來。
一定是因為那個賤人,伯爺才變心了!
蘇卿萍從頭到尾都在一旁冷眼旁觀,表情木然,呂珩變成了這樣……自己這一輩子也算是完了!
為什麽?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所有的事情都不能盡如她意?
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宣平伯氣呼呼地一路走到了外書房,他心裡已經對這個兒子徹底失望,甚至恨不得將他除族,可是,這畢竟是自己的兒子,還是現在唯一的兒子……
雖然剛才他把話說得難聽,可是現在也不能真不管這個兒子,否則別人會怎麽想他宣平伯府?
宣平伯已經在思量著明日去一趟京兆府找那陸大人好生談一談,此案罪證確鑿,認證與物證俱在,根本就不容那兇徒狡辯!
他非要讓那兇徒付出代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