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奕從那指尖快速晃動的頻率感受到他的臭丫頭的惱意,不覺惶恐,反而雀躍無比。
若非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他真想再次抱起他的臭丫頭飛簷走壁,享受一下天高任鳥飛的感覺。
可惜,他不能!
他氣鼓鼓地朝水榭中的眾人瞪了一圈,覺得他們真是礙眼極了!
於是,他隻能憤然地勾了勾左手的小指,小幅度地晃了兩下,顯示自己的委屈。
這廝……居然還撒起嬌來了……南宮玥一時有些無語了。
他還真是一次次地刷著他的下限,不遺餘力地破壞著他前世留在她心中“冷面殺神”的印象。
兩人一來一回,無聲地交流著,而另一邊,見眾人鴉雀無聲,兩位西戎使臣越發狂妄了。
契苾沙門眼珠一轉,不懷好意地說道:“察大人,這大裕的姑娘既然是不會表演,也不知道容貌是如何?
”他怎了怎嘴又說,“這若是表演不好,臉蛋還算好看,那本將軍也就勉強忍著了。
哈哈哈!
”
察木罕與他一搭一唱,用力地鼓掌道:“契苾將軍所言甚是,這才藝不好,若是美人,我們看著賞心悅目,也就姑且隨意看看就是!
”說著,他不客氣地直接指著水榭中的眾女道,“快,都快揭下你們的面紗!
讓本大人和契苾將軍瞧瞧你們大裕的姑娘到底長得是如何標緻!
”
這西戎使臣竟囂張至此,簡直是完全沒把皇帝放在眼裡,一時間,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若是繼續屈服於西戎使臣,任由他們頤指氣使,那大裕的臉面何在!
難道以後大裕永遠要對他西戎俯首稱臣?
這時候,在場大部分人心裡都想到了,這兩位使臣的囂張恐怕是三分真,七分假,真正的意圖一來是蓄意羞辱大裕,二來也在試探大裕的種種底線。
這微妙的關系一個處理不好,不止是會使大裕在兩國議和的協商中完全處於低人一等的劣勢,更有可能再次挑起兩國之間的戰火……
皇帝面沉如水,表情凝重極了,久久沒有表態。
而皇帝一刻沒有表態,其他人也不敢隨便作為。
這偌大的水榭中又一次安靜了下來,雙方僵持在那裡。
皇帝不說話,那兩名西戎使臣也不著急,悠閑地喝著茶水。
氣氛凝滯了許久,百卉趁人不注意突然從水榭外悄悄地潛到南宮玥身旁,附耳對她耳語道:“官公子讓小四來傳話……”
南宮玥面露驚色,下意識地往水榭外的湖面看了一眼,湖面上空蕩蕩的,並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百卉的聲音雖然壓得很低,但以蕭奕的耳力還是清晰的聽到了,他的唇角勾起,向她微微點了點頭。
南宮玥心中一定,向蕭奕微微一笑,那笑容讓蕭奕的心裡一陣蕩漾,而緊接著,他就看到他的臭丫頭目光清明的望著皇帝,微啟雙唇。
南宮玥正欲起身開口之際,一個清脆悅耳的女音卻突然早了她一步,說道:“皇上,請容民女為兩位使臣表演!
”隨之,一個身著雪色衣裙的姑娘從女賓中走出,擡首挺胸,就算是在西戎使臣輕蔑的目光下,她每一步仍然是不疾不徐,優雅而賞心悅目。
她從容地對著皇帝盈盈一拜,白色面紗外的眼眸如星辰般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