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裡的沈越軒先出來，外面和他來時一樣，一個人影都沒有，沒多久，裡面的人才陸續離開。

　　明熙和澪兒已經離開沈家，正在外面等着火凰和許晉北出來。

　　“剛剛裡面那些人說的話，是不是想要害明玉？
”澪兒畢竟在人間大陸生活的時間不多，而且多半時間都是跟着明熙在外面吃喝玩樂，還不夠了解朝廷的明争暗鬥。

　　“差不多。
”明熙的目光幽暗沉默，雖然他沒有親眼看到密室裡有什麼人，卻知道裡面有藤烨。

　　看來藤烨是在密謀造反了，卻不知他究竟暗藏多少人手。

　　澪兒撸着袖子，“我們先把裡面這幾個給殺了，免得他們到時候禍害明玉。
”

　　“不行。
”明熙拉住明玉的手，“别打草驚蛇。
”

　　“什麼意思？
”澪兒疑惑地看着他。

　　明熙低聲說，“方才聽他們所言，顯然已經是密謀已久，我們不知道朝廷還有多少他們的人，先将查清楚他們的底再說。
”

　　“好。
”澪兒全都聽明熙的。

　　他們在外面等了一會兒，沒多久，火凰和許晉北就回來了。

　　許晉北的臉色有點發白，一直不停地看着火凰。

　　“你們發現什麼了？
”澪兒跟他們招了招手。

　　“差點就被發現，幸好我解決了。
”火凰得意洋洋地說。

　　許晉北說道，“這個沈越軒真是不簡單，那些賓客來自五湖四海，有江湖中人，還有不少是儒林的名家，不過是招個女婿，他居然能夠讓這麼多人拜入門下。
”

　　錦國雖然沒有抑制商人，但文人向來看輕商賈的，沈越軒能夠做到讓那麼多儒生找他，真的很不簡單。

　　“離開這裡再說吧。
”明熙面色沉重地說。

　　他們在城裡找了家客棧住下，四個人在屋裡說起今日的見聞。

　　“藤烨想造反！
”許晉北聽到明熙說的話，驚得站了起來，“我們要立即将這件事告訴皇上。
”

　　“無憑無據，六叔不會相信。
”明熙看了他一眼，“而且我們不知道他背後還有沒有其他人，暫時不要輕舉妄動，聽他們的意思，是送了秀女進宮的，隻怕他們目的是想要那個秀女生下皇子之後再造反的，他們覺得到時候可以名正言順地扶持皇子登基。
”說到最後，明熙眼中閃過嘲諷的冷笑。

　　許晉北覺得明熙說的有道理，“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

　　“要那麼麻煩嗎？
幹脆把藤烨給殺了，一了百了。
”火凰說道。

　　聽到火凰說話，許晉北不知想起什麼，臉色發白地看了他一眼。

　　明熙目光沉靜地望出窗外，“殺了藤烨，他背後還有多少人就找不出來了，死了一個藤烨還有另外一個藤烨，不如一網打盡，省得以後還有更多麻煩。
”

　　“不就是個皇位。
”火凰小聲地嘀咕。

　　“明日再查一查沈家，我們暫時不去天津城，先把這件事都查清楚再說。
”明熙沉聲說道。

　　澪兒對明熙是言聽計從，“好啊。
”

　　許晉北說，“如果藤烨真的在這裡，那是擅自離開任地，是要入罪的。
”

　　“不用理會，這樣才能夠知道他背後有多少人。
”明熙淡淡地說，這件事還要告訴爹娘他們才行。

　　……

　　……

　　葉蓁和墨容湛已經回到錦國的客棧，正在繼續往京都城慢慢地回去。

　　走了幾日，突然下起傾盆大雨，他們找了個地方落腳。

　　“外面的雨好大。
”站在屋檐下，葉蓁望着黑壓壓的天空，實在是困惑不已，明明已經是臘月的天氣，怎麼還會下這麼大的雨。

　　“不太正常。
”墨容湛走到葉蓁的身後，這裡是人間大陸，本來靈氣就極少，今日卻覺得空氣中稀薄的靈氣都消失了。

　　葉蓁以為墨容湛是在說天氣，“就是，而且看這個架勢，不是一兩個時辰會停下來的。
”

　　墨容湛揉了揉眼睛，“再等一等。
”

　　“怎麼了？
眼睛不舒服嗎？
”葉蓁注意到他一直在揉着眼睛，心思立刻被拉回來。

　　“有點不适。
”墨容湛輕描淡寫地說着，自從開始下雨，他的眼睛就刺痛着，所以他才覺得這場雨來得不正常。

　　葉蓁急忙扶着他進屋裡，“你坐下，我看看。
”

　　“不用緊張，可能是因為下雨天。
”墨容湛失笑，他就是不想葉蓁擔心，所以才沒有說的。

　　“怎麼會因為是下雨。
”葉蓁叫道，她捧着墨容湛的臉，仔細地端詳他的眼睛。

　　轟隆——

　　天空傳來一聲巨響。

　　墨容湛眼睛一陣強烈的刺疼，一股熱流從他的眼睛湧出來。

　　“這是什麼？
”葉蓁驚呼出聲，急忙去找手帕擦拭他的眼睛。

　　黑色的？

　　“這是……黑色的血？
”葉蓁驚聲地問着，卻怎麼看都像是血，“阿湛，你沒事吧。
”

　　墨容湛聽到她的聲音在顫抖，他握緊她的手，“沒事，已經沒那麼痛了。
”

　　這場雨一定有問題！
是天道制衡在懲罰他嗎？

　　不，不對，如果是天道制衡的話，不應該是這樣的。

　　“難道是毒血被逼出來了？
”葉蓁驚喜，急忙用靈泉替墨容湛擦拭眼睛，一直等到他的眼睛不再流出黑色的血，她才發現他的眼睛不再是灰色的，已經恢複他原來一紅一黑的眸色，“阿湛，你……你看得見啦？
”

　　墨容湛看到葉蓁模模糊糊的影子，他眼底閃過一抹陰沉。

　　他很清楚自己的眼睛并不是中毒才看不見，是因為天道制衡在壓制他的修為，這裡是人間大陸，他已經超凡入聖，受到的限制會更大，今天這場大雨便讓他的眼睛脫離制衡……

　　天道制衡在失去作用！

　　上神一定是出事了。

　　“還不能看得很清楚。
”墨容湛低聲說，不知上神大陸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葉蓁高興地摟住他的脖子，“太好了，太好了。
”

　　墨容湛擡眸看向外面的大雨，目光變得幽深起來。

　　如果真是天道制衡規則出現崩潰，這場雨隻怕……是災難。

　　“你現在眼睛還痛嗎？
要不先躺一下。
”葉蓁沒有注意到墨容湛深沉的眸色，她沉浸在他終于恢複光明的喜悅中。

　　“不用，已經好多了。
”墨容湛含笑說道，“去外面看看這雨要停了沒。
”

　　葉蓁見他的眼睛好像真的沒什麼事了，才和他攜手站在門邊，“看起來要明日才會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