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陽詫異地看着楚雷手上的令牌，“你怎麼會有北冥國的通關令牌？
”

　　這不是随便哪個人能夠拿到的吧，如今就算是北冥國的丞相，隻怕手上也沒有這樣的東西，楚雷是元國的人，怎麼拿到這個令牌的，而放他出城的士兵居然一點也沒有懷疑。

　　“我也不知道，這是葉貴妃給我的，方便我進城辦事。
”楚雷低聲說道，“先别說那麼多，我們趕緊走吧。
”

　　葉薇居然有這樣大的本事？

　　沈洛陽難以形容心中的震驚，對葉薇的真實身份更加存疑。

　　“皇上一直都在城外嗎？
你們都做了什麼？
”沈洛陽壓低聲音問道。

　　楚雷看了沈洛陽一眼，低歎了一聲，“其實什麼都沒有做，我們到了之後，皇上便讓我們聽葉貴妃的吩咐，我也不知道葉貴妃是什麼時候來北冥國的。
”

　　天妃說的是真的！
葉貴妃早就不在元國了，她比皇上還先一步到北冥國。

　　沈洛陽抿緊了唇，對葉薇更加覺得警惕。

　　“對了，一會兒到了之後，你切記不要問太多不該問的。
”楚雷叮囑着。

　　“嗯。
”沈洛陽的心情複雜，她以為葉薇隻是水一琛救回來的江湖女子，如今看來似乎不僅僅是如此。

　　他們兩個人都沒有發現一直跟在後面的葉蓁，來到城外山下的一處大宅，要不是楚雷帶路，沈洛陽自己肯定不會找到這裡的。

　　這大宅是五進的，依山而建的歇山式院子，沈洛陽跟着楚雷走進大門，才發現這裡有不少穿着同色衣裳的女子，她認得那些衣裳，那是雲落宮的弟子。

　　葉薇不是被雲落宮趕出去了嗎？
怎麼會有這麼多雲落宮的弟子在這裡？

　　“楚雷……”沈洛陽忍不住想要發問。

　　“皇上在那邊的院子。
”楚雷擡眸看她一眼，示意她别忘記他剛剛說過的話。

　　不要好奇，也不要多問，對她不會有好處。

　　沈洛陽緊皺着眉心，跟着楚雷一直來到後院求見水一琛。

　　這個宅子……太詭異了！

　　明明皇上在這裡，然而這一切好像是被葉薇給掌控着，如果不是楚雷帶路，她都要以為皇上是不是被葉薇給軟禁了。

　　傳話的下人出來，讓沈洛陽進屋裡說話。

　　水一琛面色陰沉地看着沈洛陽，“發生什麼事？
”

　　“末将見過皇上。
”沈洛陽跪下行禮，不敢去看水一琛的臉色。

　　“為何擅離職守？
”水一琛問。

　　沈洛陽低下頭，“皇上，末将……是來向您辭行的。
”

　　楚雷震驚地看向沈洛陽，她方才并沒有提到這件事，怎麼就要辭行了？

　　“朕問你，到底發生什麼事？
”水一琛冷冷地問道。

　　沈洛陽簡單地将軍營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她沒有提到明玉和燕小六，怕水一琛知道天妃此時就在定都城，“皇上，末将心有餘力不足，已經不适合帶兵打仗，還請皇上允許末将解甲歸田。
”

　　水一琛目光陰沉地望着沈洛陽，“解甲歸田，你想歸到什麼地方？
軍中比試常年發生，不過是一點小事，你就覺得自己不适合當将軍了？
”

　　“是，末将覺得自己年紀大了，已經不适合帶兵了。
”沈洛陽低聲說。

　　“沈洛陽，朕待你如何？
”水一琛忽然問道。

　　沈洛陽聞言沉默了一下，眼眶微微有些發紅，“不管是在華國，還是在元國，皇上對末将都如同妹妹，當年如果不是皇上，末将早已經……”

　　“朕沒有和你提當年。
”水一琛冷聲說，“朕隻問你，在你心中，你是不是更想追随陸夭夭？
”

　　“……”沈洛陽慢慢地擡頭看向水一琛，原來他已經什麼都知道了，看來青原那邊早已經有人将消息傳遞給他。

　　水一琛居高臨下地望着沈洛陽，“在樹林裡的時候，你就知道那個小姑娘是她的女兒，對嗎？
”

　　“明玉長得酷似天妃，末将曾經抱過她幾次，一開始也是不敢認的。
”沈洛陽知道再解釋也沒用，反正水一琛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她也豁出去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為何不告訴朕，你以為朕會對她的女兒如何？
”水一琛的語氣有了隐忍的怒意，難怪他覺得那個女孩眼熟，果然是陸夭夭的女兒。

　　如果他早知道的話，肯定不會将明玉留在軍營的。

　　沈洛陽低聲說，“明玉年幼不懂事，末将是怕她沖撞皇上。
”

　　“你是怕朕将她留下當人質！
”水一琛怒道，“朕在你心目中，何時成了小人？
”

　　“末将不敢。
”沈洛陽說。

　　水一琛冷哼了一聲，“他們如今在何處？
”

　　他知道沈洛陽是跟着陸夭夭離開的，既然沈洛陽在這裡，那她肯定也在定都城的。

　　“末将在離開青原之後便跟天妃分開了。
”沈洛陽想也不想地說道。

　　水一琛目光冷厲地盯着沈洛陽，“你還敢怒弄朕？
”

　　“末将不敢。
”沈洛陽磕頭一禮，“求皇上恩準末将辭去。
”

　　“你想去哪裡？
去陸夭夭的身邊嗎？
”水一琛面無表情地問，他沒有想到沈洛陽會來辭行，她應該是最忠心他的人。

　　她是覺得陸夭夭更适合當元國的天妃，而他不适合當元國的皇帝吧。

　　水一琛感到一種被背叛的憤怒，同時對葉蓁更有了一種又愛又恨的強烈怒意。

　　沈洛陽垂眸說道，“皇上，末将想念大海了。
”

　　“你想要回華國？
”水一琛微微眯眼，一字一句地問道。

　　“是！
”沈洛陽低聲說。

　　水一琛問道，“陸夭夭也想去華國？
”

　　沈洛陽心中苦笑，都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水一琛對天妃的執念依舊這樣深。

　　“是末将自己想要回去，跟天妃沒有關系。
”

　　“陸夭夭他們是不是在定都城？
”水一琛問。

　　“末将不知道。
”沈洛陽回道。

　　水一琛知道沈洛陽不肯說實話，正要再逼問的時候，外面傳來一聲巨響。

　　是從卧生的院子傳來的！
水一琛臉色微變，瞬間奪門而出。

　　“發生什麼事？
”沈洛陽驚訝地問。

　　楚雷指着她欲言又止，“你真是……氣死我了！
”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