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兒,今晚上骢兒怕是喝多了,一時糊塗,才會做了錯事的。
你就看在他是你親弟弟的份上,饒他這一回。
”沈玮雖然心裡也很厭煩沈鴻骢,可是卻又不得不勸沈鴻駿。
小年夜裡,若是沈家出來了兄弟相殘的事情,傳出去的話,沈家在京城可就沒臉見人了呢。
沈鴻骢這樣,的确是犯了大錯,可眼下也必須捂住了,不能讓外人知道的。
雲雪這時也來到沈鴻駿的身邊,伸手拽住了沈鴻駿,“緻遠,我沒事,他這樣的,還犯不着你髒了手。
今日是小年夜,鬧出這些事情來,已經夠亂的了。
我有點難受,你陪我回去休息吧。
”
他們眼下還不能鬧起來,好不容易有機會回國公府,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呢。
“雪兒,委屈你了。
”沈鴻駿也不管這麼多人在場,直接将雲雪摟在了懷裡。
“走,我們回去吧。
”說着,便扯着雲雪要往外走。
“站住,你們不能就這麼走了。
骢兒被這個賤人打傷了,我要這個賤人拿命來賠。
”雲氏這時忽然喊道。
沈鴻駿扭頭看向雲氏,“拿命賠?
沈鴻骢意圖對嫂子無禮,喪德敗行。
這樣的敗類,打他算是輕的了。
若不是衆人求情,今日我即便是不打死他,也要開祠堂,将沈氏族人聚齊,當衆審問。
哼,到時候,看他還有沒有命在?
”
雲氏聞言,臉色灰白,“憑什麼你們就一口咬定是骢兒的錯?
骢兒已經說了,是那個賤人先勾引他的,你們為什麼不相信骢兒?
”
老國公這時終于忍不住了,這個蠢婆娘,她這是犯的什麼蠢啊?
“這偏廳,本就是給府裡女眷歇息的,沈鴻骢若是正人君子,就不該進來。
他既然闖進來,就是意圖不軌?
你讓别人信他?
他倒是做出點兒讓人信服的事情啊。
”
“來人,把外面那些值守的婆子叫進來。
我要問問,她們可是瞧見駿兒媳婦出去和什麼人說話了不成?
”既然是雲氏這樣說,老國公覺得幹脆問清楚了,也省得像是他們欺負沈鴻骢一般。
這時,已經有人将外面的婆子叫了進來。
婆子雖說不曉得屋子裡出了什麼事,但是剛剛那麼大的動靜,準是沒好事。
聽聞老國公問了,婆子便老老實實的回道,“剛剛三少夫人領着個丫頭來了偏廳,然後那個丫頭出去了,少夫人一直都在屋子裡,并沒有出去過。
”
“奴才倒是沒瞧見五少爺什麼時候進去的,更不用說三少夫人跟五少爺說話了,奴才沒瞧見。
”
這婆子,是老國公夫妻的人,她的話,衆人都算是信服。
“哼,事到如今,你還要如何狡辯?
沈鴻骢,悖逆人倫,意圖對嫂子不軌,有如今的下場,那是活該。
來人,将他關起來,從今往後,不許出他的院子。
”老國公黑着臉,下令處置沈鴻骢。
“父親,您不能這樣,骢兒是您的孫子呢。
”沈瑄聞言趕忙出言阻攔。
“還有,那個女人将骢兒打成了這個樣子,父親難道就不追究麼?
”
“怎麼?
你是想讓我開祠堂來審訊麼?
”老國公氣的一張臉鐵青鐵青的。
他這樣,隻是給沈鴻駿一個交代,也省得沈鴻駿火氣上來,真的殺了沈鴻骢。
可是兒子非得扯着雲雪不放,老國公真擔心沈鴻駿惱了。
沈瑄一聽父親要開祠堂,吓得不敢言語了。
若是真的開祠堂,他兒子怕是小命不保,到時候即便真的能懲罰雲雪,可是也換不回兒子的命啊。
“爹,您這是偏心。
”沈瑄還是有些憤懑。
“哼,我就是太偏心,太慣着你了,才會鬧到今天的地步。
”老國公冷哼一聲,然後朝着外面的幾個下人道,“還不趕緊把五少爺送回去,好生看着?
另外,找個郎中給他瞧瞧吧,大過年的,别真的出了人命。
”
說實話,這也是他的孫子,他如何能不心疼?
可是這件事,他若是有一點兒的袒護沈鴻骢,隻怕是沈鴻駿就會把事情鬧大了。
自己的孫子什麼德行,老國公最是清楚。
沈鴻駿雖然不是殺人魔王,可一旦惹惱了他,後果絕對不是誰能承受得了的。
“行了,都散了吧,今天真是掃興,各自歇着吧。
”老夫人這時也開口攆人。
沈鴻駿扶着雲雪,從偏廳裡出來,朝着後面的院子走去。
剛走了沒多遠,就見到如蘭氣喘籲籲的跑了來。
沈鴻駿心裡有氣,故而語氣不太好,“你怎麼不陪着夫人?
反而把夫人扔在那裡,自己亂跑?
”
如蘭并不曉得偏廳裡的事情,“奴婢幫夫人拿手爐去了啊。
”
雲雪拍了拍沈鴻駿的手,幫着如蘭解釋道,“我肚子疼,讓她去幫我拿東西了,不怪她。
”
沈鴻駿長出一口氣,他也知道,自己是有些遷怒了。
“走吧,我們回去。
”
等到回了他們的住處,沈鴻駿扶着雲雪到炕上,他摟着雲雪,十分懊惱的說道,“雪兒,真的是對不起。
今天我該好好陪着你的,不該去跟他們喝酒。
”若是自己陪着,給沈鴻骢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
雲雪伸手握住了沈鴻駿的手,笑笑,“傻子,又在這說傻話了。
今日是小年夜,一家團圓的好日子呢。
你哪裡能隻陪着我?
那讓人瞧見,成何體統了?
沒事的,我又沒怪你。
今日的事情,别說我還會功夫,就是不會,當時扯着嗓子喊出來,也沒什麼大事。
”
大戶人家,規矩多如牛毛。
一般男人白天回後院,都會被人诟病,更不用說是沈鴻駿在今天這個場合陪着雲雪了。
那樣的話,怕是人家更是有話要說,說不得還得把雲雪好一頓訓誡的。
雲雪對于這些,有點了解,她也根本沒有怪沈鴻駿。
至于沈鴻骢的威脅,隻對那些膽子小的人有用,對于雲雪來說,她根本就不怕。
當時她其實可以喊出來的,可是雲雪動手比較快,效果也好。
所以,沈鴻骢就是這個下場了。
“咱們現在不宜跟他們鬧得太厲害了,等到咱們找到了想要的東西,查出當年的事情,到時候跟他們來個總清算就是。
”雲雪安慰沈鴻駿。
沈鴻駿擁着雲雪,親了親她的額頭,“不管怎麼說,也是我疏忽了。
以後,你的身邊不能隻留一個人,多帶你個丫頭。
咱們在國公府裡,隻住到正月初六,過了初六,咱們就離開。
”
說實話,他一刻都不想在這多呆。
不過,他們還有些事情沒做呢,必須得在這住一陣子。
沈鴻駿是個大男人,再者他這些年始終在外面,跟國公府裡的下人接觸很少。
福伯他們也是離開國公府多少年了,跟國公府裡的下人并沒有多少交情。
這樣的情況下,想要從國公府找到他們要的東西,就需要他們自己想辦法了。
過年的時候,國公府裡人特别多,也熱鬧。
人多了,就會有機會,所以,他們不能離開國公府,必須住在這裡。
雲雪伸手摟住了沈鴻駿的腰,“等我身上爽利了,我陪你一起去吧。
說起來,這高來高去的本事,怕是你還不如我。
”沈鴻駿是戰場上的将軍,但是并不算十分擅長輕功。
他雖然跟老夫人學過一陣子,不過平日裡用的差,并不算專精。
沈鴻駿點點頭,他們夫妻一體,原本也是打算帶着雲雪一起的。
“好了,睡吧,你原本就不舒服呢。
”沈鴻駿摟着雲雪躺下,大手幫雲雪捂着那湯婆子。
雲雪本來就精神不好,這會兒工夫,肚子上放了湯婆子,熱熱乎乎的,真的是昏然欲睡。
躺下沒多久,就睡着了。
沈鴻駿看着雲雪的睡顔,卻是久久難以入眠。
沈鴻骢,早晚有一天,我會好好收拾你的。
而另外一邊,沈鴻骢所住的地方。
沈鴻骢躺在床上,沈瑄和雲氏則是緊張的看着被大半夜請來的大夫。
“到底怎麼樣了?
可是很重?
”
老大夫看完之後搖搖頭,“性命沒有大礙,就是這傷處在命根子的上方,眼下不好判斷以後。
看樣子,最少要養三個月,三個月之内,不能近女色。
”
沈鴻骢那命根子上方不到一指的位置,已經烏青的一大片了,那是雲雪一腳的威力。
這還是雲雪腳下留情了,否則的話,隻怕是命根子會被踢壞的。
雲雪當時雖然憤怒,但是她心裡也曉得輕重。
給沈鴻骢一個教訓即可,若是傷的太重了也不行。
躺在床上的沈鴻骢一聽,最少三個月不能近女色,簡直就是要了他的命了。
“那豈不是跟太監一樣了?
爹,娘,你們可得給我做主啊。
”他哀嚎道。
老大夫搖搖頭,“跟太監自然是不同的,你這東西都還在呢。
隻是三個月而已,養好了應該沒事。
不過,若是不聽老夫的勸告,肆意妄為的話,那麼後果就不好說了。
”
老大夫起身,開了個方子,交給了沈瑄,“照方子抓藥吃藥吧,記住了,三個月,一定要控制住。
否則的話,以後不行了,可怨不得老夫。
”說完,老大夫就搖頭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