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翻本的機會
“小吳,你個苟日的,弄了個什麼東西到車上,臭死老子了。
”
吳應成得意一笑:“好東西。
”
老蔡一面發動車子,一面瞟了一眼,不削笑道:“切!老子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呢,原來是個破尿壇子!”
吳應成一下子不願意了,雖然的确是個尿壇子,可除了銅鏽,也沒有多少損壞,他就期望這東西大賺一比呢,怎麼能說破呢?
“你知道個屁,這東西可是個好寶貝。
”
老蔡呵呵一笑,“我看你小子才知道個屁,這破玩藝我表舅家就有一個。
原本他也以為是個寶貝,化文大命革那會,硬是沒有拿出來。
上個月見着自己活不久了,這才讓我表哥拿到縣裡去鑒定,結果你猜怎麼着?
”
吳應成聽他說的有模有樣,心裡開始打起鼓來。
這青銅鼎從古至今,不管是秦漢唐宋,還元明清庭都把它當作祭祀的必需品。
甚至到了新龍國成立,還有許多地方也用這種東西,誰知道它到底是個哪個年代的?
“結果怎麼着?
”吳應成迫不及待地問道。
老蔡看着前面的路,身體因為車子的颠簸而不斷晃動着,黝黑的臉上,露出一個落井下石的笑容,“結果就是個商朝的普通祭祀用鼎,年代是有一點,可這東西到處都是,别人隻給五十塊錢收。
”
“真的?
”
“當然是真的,和你這一模一樣的,也是三隻腳,又高又長的,像個尿桶。
而且别人還有是有蓋的,你這個連蓋都沒有,估計還不值這個錢。
”
“不會吧?
”
吳應成沒有把這三個字說出來,可不管說什麼,心裡都想着這三個字。
等到了縣城,吳應成先讓老蔡把席子卸在大外公家裡,又問了一下老蔡他表舅找的那個專家地址,急忙拿着東西找了過去。
“不錯,這是個商代的青銅鼎。
”
老專家姓羅,看起很專業,大概看了一眼外觀,就确定了年代。
他穿着非常的樸素,還是清朝那會流行的滿大襟,上面還補了幾個補丁,屋子裡也沒有多少藏品。
唯一多的就是書,全是鑒别古董的,吳應成很容易想到了書呆子三個字。
自己連藏品都沒有,又怎麼有資格評價别人呢?
不過,書呆子也比他這個門外漢好,趕緊又問了一句,“那羅專家你估計一下,這鼎能值多少錢?
”
書呆子專家道:“如果你買給我,我隻給你三十塊錢。
”
“啥?
三十?
”
吳應成撞牆的心都有了,自己做生意做人,都本着都不吃虧的原則。
這一次倒好,自己跳到坑裡去了。
“對了,羅專家,這下在還有一首詩,說是李白寫的,你給看一看。
”
吳應成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想起了下面那首詩。
雖然這玩意說不定不但不能增加這鼎的價值,反而會減少這鼎的價值,但也是翻本的唯一機會了。
“李白的詩?
”
羅專家一聽,皺起了眉,随即輕輕舒展開來。
泱泱華夏,從古至今,最不缺的就是狂人浪子,無病**,四處留詩留句,不要太多。
能為文物古董增添價值的實在太少,反倒有畫蛇添足之嫌,破壞了古董原有面貌。
但如果真是李白真迹,那說不定還真能值些錢。
而且他這種學究型人物,講的就是一個學和究,不懂就學,不知就究,對于此類事物,始終保持着初戀情人般的熱情。
他取下臉上那副鏡架上滿是接痕的眼鏡,拿出一個放大鏡來,“在哪裡,我看一看。
”
吳應成急忙把那鼎倒了過來,給他看了看下面那首據說是李白的大作。
羅專家皺着眉、瞪着眼一看,先是嘴巴裡嘶了一聲,又看了一會,嘴裡開始喃喃自語。
“斜風凄雨,古桡岧峭,暮雨未歇。
巴山惆怅無際,方腸斷處,風鈴悲切。
怎麼感覺這詞不像是李白的呀?
”
吳應成一聽這話,差點沒有一屁股坐在地上。
倒不是心疼那點錢,而是他堂堂的吳大老闆,牛逼的穿越者,第一次玩古董,竟然就出了這麼大個糗。
可羅專家那雙被放大鏡放得很大的眼睛,卻是猛然一瞪,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整個人渾身一抖,好像是在對吳應成說,又好像是在對自己說:“等等,這詩的确不是李白的,而是...。
”
急忙跑到身後那排長長的的書架,從裡面找出了一本書皮已經發黃的《新唐書》,和一本藍布殼子的《大唐野史集》來。
他顫抖着雙手,像是瘋子似的,一面翻着一面說着:“重大發現!
重大發現!
唐明皇真給楊玉環寫過相思詞,就是它,肯定是它,絕對是它!
”
吳應成聽着,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見他激動的樣子,估摸着這詞來曆不凡,說不能為這鼎增添極大的價值,心中長舒了一口氣。
但也不敢多問,就等他找,他翻了這兩本書,好像還是沒有找到,跑回書架,找出一本厚厚的,沒有書皮的書,翻了一會,突然停了下來。
“找到了,就是它,就是它!
”
他一面說着,一面跑了過來,又拿起放大鏡,看了一遍上面的詞,然後擡起頭來,道:“小吳,你這鼎雖不值錢,可這鼎上的詞太值錢了,這是唐明皇寫給楊玉環的相思詞,是他的絕唱之作。
”
吳應成一時也沒有反應過來,看着激動地發抖的羅專家,怔住半天,這才問道:“唐明皇他老人家也會寫詞?
”
羅專家頭點得跟波浪鼓似的,“那是當然了,唐明皇是個皇帝,也是個才子,他一生中做過許多詩,但流傳下來的,都是盛世所做,宏偉豪壯。
唯有這首為楊玉環做的這首《雨霖鈴》,整首凄慘悲切、感雨悲風,完全不像他的風格,又不是詩,以至于被後世之人認作柳永所做。
史學界、文學界對此一事,争論數百年,始終沒有說服的對方的理由,現在有了這鼎,必然會給史學界、文學界造成前所未有的沖擊。
”
吳應成一個平頭老百姓,哪裡知道這東西會給文學、史學界造成什麼沖擊,他隻想知道一件事:“羅專家,你怎麼知道這詩,不,這詞是唐明皇所作,而不是柳永所做呢?
”
羅專家好像感覺自己的權威的受到了挑釁,冷哼一聲,反問道:“柳永乃是宋朝詞人,生于福建,一生從未來過巴蜀省,他的詞怎麼會刻在這鼎上面?
”
吳應成還是不放心,雖然他也不太清楚這柳永到底是個什麼人,可他知道唐明皇是什麼人,更知道他留下來的墨寶,不,應該叫刻寶,意味着什麼。
那可是皇帝的真迹呀,别的不說,光這字都不知道能值多少錢了。
“那有沒可能,是别的人将柳永的詞刻在這上面了呢?
”
羅專家立時怒火沖冠,雖然他已經從文物館退了下來,可對唐朝文化的研究,在整個巴蜀省,他認第二,别人就不敢認第一,連說話的語氣都變了。
“無知小兒,你看看這字莊重有力、沉穩厚實,與唐明皇所書《石台孝經》上的字一模一樣,怎麼會是别人所作?
再者,能在這銅鼎上刻字,絕非一般人所螚,隻有他這種地位的人,才能找到這樣的匠人,将這首詞,原模原樣的刻在上面。
”
吳應成見着羅專家怒發沖冠的模樣,肯定這詞絕對是唐明皇所做了,急忙抱住了那鼎,就要往台子下端。
羅專家好像是至寶被人所奪,大吼一聲,“你小子想幹什麼?
”
吳應成一臉的委屈,“羅專家,既然鑒定完了,我當然是把他拿回家了。
”
羅專家搖了搖頭,這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個被他吼來吼去的小子,才是這東西的主人。
“那個...。
”
羅專家咳嗽一聲,恢複了常态,手不禁摸到了鼎上。
“小吳呀,我研究唐朝文化多年,這個鼎對我的事業很重要,你能不能割愛把他讓給我?
”
“這個...。
”
吳應成一聽這話,犯起難來。
按理來說,這種寶物放在他這裡,除了賣錢,隻能是暴殄天物,可這麼值錢的東西,他也沒有理由讓給别人。
這玩意可是一代情皇所作呀,天知道,在幾十年以後,放到那萬千富豪在場的拍賣所,能值多少錢。
“這個羅專家,你看我這個人吧,别的都好說,就唯獨喜歡癡情的男子。
這首詞既然是唐明皇寫給楊貴妃的,也算是情書中的極品了,還請你海涵。
”
羅專家聽了這話,臉上盡是遺憾,可東西畢竟是别人的,總不強搶過來吧。
“也罷!
也罷!
也罷!
隻能說我與這東西無緣,我隻有一個請求,你能不能讓我把這上面的字給拓下來?
”
吳應成也不太清楚這東西,可見着羅專家一副癡迷渴求的樣子,還是答應了下來,“不過,你也得幫我一件事。
”
羅專家聽着吳應成答應了,緊皺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
“你有什麼事,盡管說就是,隻要我能做到的,必定全力相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