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撒潑
那鄰居一臉驚訝的道:“哎呀,不會吧!
桃桃還能跟你動手。
”
大嫂撇撇嘴不說話,但意思不言而喻。
鄰居見此上下打量了桃桃幾眼,也跟着撇嘴道:“現在的小姑娘真是不簡單啊!
”
“我們那時候在家為姑娘的時候,别說跟嫂子動手了,就是頂一句嘴我老子娘都能抽我一大嘴巴子。
”
大嫂聽見這話吊着眉眼道:“可不是這樣說,不說嬸子你那個時候,就是我在家也是這樣啊!
隻是沒想到……。
”
說着她抿嘴道:“這大概就是我命不好吧!
”
桃桃看着這兩人一唱一喝的表演,桃桃的眼角浮現諷刺,然後一臉迷茫的道:“大嫂拿着竹竿去池塘搗鼓什麼?
”
王鳳娥聽見這話有些好笑,歪頭跟着身邊的鄰居道:“嬸子你看看一點都不識好人心,還問我去池塘搗鼓什麼。
”
說着她把目光轉向桃桃“我去池塘還不是為了……。
”
這一次桃桃沒等她說完就攔話道:“大嫂覺得我淹死在村口池塘了,所以去搗鼓我的屍體。
”
王鳳娥聽見這話嘴角抿起薄涼的弧度“那可不是咋滴,你要是淹死在那了,總不能等你屍體臭了再自己飄上來不是?
”
桃桃眼角掃過不遠處正慢慢走過來的身影,再看看面前大嫂高昂的頭顱,彎起嘴角道:“我怎麼覺得好像是在咒我不得好死呢!
”
王鳳娥撇嘴,她心裡就是那樣想的,于是面上也不屑的道:“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喽!
”
桃桃眼角又瞟了兩眼愈發近的身影,突然抿嘴抽泣道:“大嫂你怎麼能這樣想呢?
”
“我自認為我對你盡到了一個小姑子應盡的本分,平時在家燒飯刷鍋,洗碗,喂豬,隻要是我能做的,從來不讓你插手,就好比這割豬草。
”
桃桃說着把身上的草筐重重的放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鈍響,足以證明這筐草有多重。
放下草筐,桃桃用力的揉了兩下眼睛之後紅着眼眶哽咽道:“再說我今天早上走的時候明明就跟小翠說過我中午不回家吃了,出門的時候看見媽,我也說過我筐裡裝的有馍,要是走遠了,我中午就不回來了,怎麼到你嘴裡我就變的這麼不堪?
”
王鳳娥和那個鄰居誰也沒有料到桃桃說哭就哭,王鳳娥還好,畢竟自家小姑子是欺負慣了的,可是那鄰居卻是有些尴尬了,在人家門口給人家孩子欺負哭了,不是找罵呢嘛!
想着她就伸出手示意王鳳娥别說了,哄哄桃桃别哭了,不然讓人家看見不好。
可是王鳳娥這會就處于壓倒小姑子的勝利感中,根本沒有給鄰居嬸子說話的機會,抱着膀子就道:“桃桃說話可要講良心啊!
按你這話說的我就是個懶婆娘了,我嫁進你們池家是光吃不幹活是吧?
”
王鳳娥說着就有撒潑的架勢。
桃桃站在她對面瑟縮了一下,嗫嚅着道:“我……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我就是想着大嫂你,你冤枉我了,我中午不回來家裡人是知道的,你還說我應該臭在小池塘了。
”
桃桃是故意把話題往這上面引的,而王鳳娥也明顯上當了,聽見這話她怒氣沖沖的雙手掐腰道:“我說的沒錯,你就應該臭在村口的那小池塘裡,屍體泡發白飄出來我都不會去看你一眼。
”
“你在說什麼?
”
屬于男人的厲喝聲傳來,王鳳娥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後扭過脖子看見自己的丈夫,依舊強硬的道:“吼什麼吼,叫魂啊?
”
這時那個鄰居嬸子總算是待不下去了,神情的尴尬的說了一句“鳳娥,我要回家做飯了,有空你再去我家玩去啊!
”然後人就腳底抹油的離開了。
人走後,池大星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王鳳娥和池桃桃,背着手吐了一句“丢人現眼。
”
說完人就轉身進了院子。
池大星說了這樣的話,其他人都不敢再說什麼,全都低着頭進了院子。
可是等王鳳娥和池家大哥池長弘回屋之後,裡面就傳出來劇烈的争吵聲,桃桃為了躲清靜就鑽進了廚房幫陳秀蘭做飯。
陳秀蘭一邊做飯一邊抹眼淚,兒媳強勢,兒子整日的受氣,她這個當娘的怎麼能好受。
其實聽着劇烈的争吵聲,不止陳秀蘭不好受,在竈台底下燒火的桃桃同樣也不好受,可即使心中不好受她也得忍着。
既然老天給機會讓她重生了,那麼在改變自己命運的同時,她也想試着改變她在乎人的命運,不想他們和上一輩子一樣哭。
桃桃回想王鳳娥上輩子做過的事就覺得她罄竹難書,但是這個女人雖然背地裡刻薄婆婆,薄待婆家人,可是在自己丈夫表現也還算正常,雖然沒有說賢惠,可是最起碼不會像在她們面前那樣不可理喻。
桃桃想這也是大哥吞忍堅持跟她過了一輩子的原因吧!
可是想到上一輩子大哥唯一的孩子在三歲就落水慘死,而且曾經抱養回來的妞妞也在三歲的時候被殘忍送離開,桃桃就覺得這樣的女人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現在讓大哥跟她産生争吵,或許是難受了點。
但是這就跟人身上的傷口一樣,已經從裡面生膿發炎了,你要是不狠心把那塊肉剜去,讓它重新長出新的肉,隻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傷害,以及無窮無盡的疼痛。
晚飯很快做好了,依舊是稀的能見人影的稀飯,以及白面馍馍,和一盆子青椒土豆絲,以及老酸菜。
菜端上桌,大家都就坐之後,在昏黃的燈光下,屋内的人才看到池長弘的臉上挂着三條紅印子。
面對池家衆人複雜的目光,王鳳娥無所畏懼的拿着馍馍就吃。
不過桃桃卻是明白王鳳娥的底氣從何而來,因為……。
朱老太太雖然對桃桃這個便宜孫女多有刻薄,可是對自己大孫子卻不一樣,看着那三條紅印子,當即就摔了碗筷。
繃着面皮道:“這日子我眼瞧着是沒法過了,一個男人,每天要出去上工面對人,臉上卻被女人給抓了個稀爛,這是要被人笑話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