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芝蓮驚訝地看向孟青。
他了解的似乎比她預料的要多得多啊!
甚至,有可能比她知道得還要更清楚。
這是怎麼回事?
江芝蓮挺納悶的。
随後她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
“王生男帶過來的人,我已經全都給關起來了。
”孟青語氣平平、波浪不驚地講出這些話時,十足一派江湖大佬範兒,“王生男現在在大灣縣,是光杆司令一個。
她找過來一個人,我就會關一個。
她找十個,我關十個。
”
江芝蓮頭頂緩緩打出一串問号。
疑問太多,甚至都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了。
孟青見她震驚到說不出話,淡笑了一下,輕聲道:“想問什麼就問吧!
”
江芝蓮捋了下思路,“是不是我跟你說之前,你就知道最近的事兒跟王發财的姐姐有關了?
”
孟青點點頭,“是。
”
“你怎麼知道的?
”江芝蓮嚴肅地問道:“是不是考試的時候出什麼意外了?
他們找你麻煩去了?
”
“不算太大的麻煩。
”現在事情過去了,孟青覺得沒有什麼,可是事發當時還是挺糟心的。
“不算大的麻煩,那說明還是有了麻煩事兒。
到底是什麼,你别瞞着我啊!
”
在江芝蓮的不斷詢問下,孟青隻好講了考試那兩天的遭遇。
“第一天考試我進考場的時候,有個人走到我身邊,手指裡夾着一個小刀片,要劃我的手。
”
“啊!
”江芝蓮輕呼出聲,趕忙去檢查孟青的手。
還好,沒有劃傷的痕迹。
那個人應該是沒有得手。
确認孟青沒有受傷之後,江芝蓮才能安下心來繼續聽他講當時的情況。
“我不讓你出門,是想到有人會找咱倆的麻煩。
所以我踏出大門開始,就警惕着呢!
身邊一旦有不尋常的狀況,我馬上就能察覺到。
”
孟青說得平平常常,跟江芝蓮剛才大肆渲染的誇張風格完全不同。
“他看着不像是考生,我躲了一下,他沒得手,就溜掉了。
我沒有時間去追他,就讓他跑掉了。
”
“他長什麼樣子?
”江芝蓮問道。
孟青回憶了一下,形容道:“腳步很輕,比我矮一點。
臉長什麼樣我沒有看清,一閃而過的時候看到他應該是梳着中分頭。
”
“哈,原來是中分頭!
”江芝蓮苦笑道:“在暴雨裡邊演戲,跟我一起困車廂裡的人就是他。
撞了我和曉燕的船,後來被我當人質的也是他。
”
孟青:“王生男帶過來的人不多,他們應該在你那邊和我這邊兩頭忙活。
”
江芝蓮啧啧兩聲,感慨不已。
要說不後怕,那是不可能的。
江芝蓮:“之後中分頭就走了,沒再動手嗎?
”
“後來我沒再見到他,不過——”孟青停下來,無奈苦笑,“中午我在學校旁邊的小館子吃飯的時候,還是倒了黴。
”
“倒黴了?
”江芝蓮眨眨眼,“倒什麼黴?
”
孟青:“有人在我飯裡放了東西,下午考試的時候一直肚子痛,中間還忍不住上了一次廁所。
”
“難怪那天你出來的時候覺得你臉色很差,原來不光是看到我來了生氣了啊!
”江芝蓮喃喃道。
“我這兒都有這麼多危險,何況是你呢?
”孟青沉沉一歎,“我看到你出門,手上又有了傷,就知道你肯定碰到更大的危險了。
”
“我手指上這些都是自己捏釘子的時候摁出來的淤青……”江芝蓮覺得特别好笑,“回頭想想,雖然我遇到的情況更危險,但是感覺還是你比我更慘一點。
忍着竄稀還要考試,真是太不容易了。
”
孟青:“……”
“哈哈哈哈哈……”江芝蓮笑了半晌,笑到後面,一邊忍不住笑一邊說道:“我知道你挺慘的,可就是想笑。
唉呀媽呀,實在是太好笑了。
”
“……别笑了!
”孟青皺皺鼻子,“我當時都差點拉褲兜。
”
江芝蓮拉着孟青的手,笑得蹲到了地上,“不行不行,你讓我笑會兒,我走不動道兒了!
哎呦,笑得我肚子痛!
”
完全想象不到一個清清冷冷的大帥哥拉褲兜是個什麼場景。
江芝蓮覺得自己實在太沒良心了,不多關心幾句,反倒在這裡笑到打鳴。
孟青看着她,被她的情緒感染得也跟着笑了起來。
不過他沒有笑很久,笑得也不是很大聲。
他拉了拉江芝蓮的手,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先走吧!
在這兒笑不太合适,一會兒有心情不好的犯人家屬看到你在這兒笑成這樣,該過來打你了。
”
“是哦……”江芝蓮吸吸鼻子,抹掉眼角笑出來的淚花,終于止住了笑。
兩人走了一段,江芝蓮重新問到了正事兒,“你怎麼知道王生男這個人的?
”
“最後一科考完,出來的時候,我總覺得不踏實。
好像人群裡有個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的人。
一開始我以為是我神經過敏,後來為了以防萬一,我就多觀察了一會兒。
”
孟青娓娓道來,“我本來就等考生們都走得差不多的時候再出來的,那時候人少了很多。
我有意再放慢腳步,幾乎是落在了最後面。
那時候監考老師把卷子封好,都交到了負責人那裡。
我見一個人影跟着負責人走了,舉得事有蹊跷,就跟了過去。
”
江芝蓮聽得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考卷收齊之後,當天應該就要運走。
”孟青以前都沒有關心過考完的試卷會去哪兒,對普通考生來說,考完也就完事兒了。
可是人生中難免會有一些意外情況的發生。
“運走之前可能要清點數量,做最後的檢查。
負責人很忙,來回進了幾次教學樓,開車的司機不知道去了哪兒。
趁着中間沒人的空檔,剛才那個人偷偷摸摸地過去翻了試卷。
”
孟青講話時語調起伏不大,沒有明顯的抑揚頓挫,但聽着莫名有些驚心動魄的意味。
江芝蓮的手心裡都浸出來薄薄的一層汗了。
“我其實不确定他要幹什麼,是不是跟我有關系。
我就憑着直覺走過去,把他拉走了。
”
孟青淡笑道:“他被我逮住的時候吓得一哆嗦,搞得好像我是匪徒似的。
”
江芝蓮突然想起來一個人,“他是不是很瘦,肩膀窄窄的,個子不高,有點營養不良的樣子,頭發有點長。
走路腳步很輕,像猴子似的,還有一個尖尖的下巴。
”
孟青點點頭,“嗯,對。
”
“我見過他,是王生男身邊的人,擅長開鎖。
”江芝蓮笑道:“她身邊估計也就這幾個人了。
”
“是,隻有六個人。
”孟青說了個準确的數字,“除了王生男,我都給關起來了。
”
“你怎麼做到的?
把人關哪兒了?
有人看着嗎?
”江芝蓮開口就是三連問。
問題實在太多,已經關不住了。
孟青:“我帶了一條嗅覺靈敏的狗,在火車站附近溜達着一個一個找出來的。
身手好的沒幾個,我帶着狗,好對付。
”
江芝蓮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孟先生,你真厲害!
這行動力,非常可以!
”
林清還在找中間人的時候,孟青都已經把事兒處理一半了啊!
這效率,牛逼!
孟青接着回道:“季老住的附近有個地窖,六個人都在那邊關着呢!
我把柳師父叫過去了,他帶着三條狗在那邊看着,出不了事兒。
”
江芝蓮再次震驚,“一個晚上,你竟然做了這麼多事兒。
”
“之前如果不是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考試上了,也不會讓他們蹦跶這麼久。
”孟青一想到江芝蓮被暗害過那麼多次,就覺得堵心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