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茹把婆婆領到山根下老房子，指着低矮的土坯房對婆婆說道。

　　住習慣了，她沒覺得怎麼樣？

　　蘇老太太看到那要塌下去的土坯房，心如刀絞一般！

　　她的兒子孫子就住在這裡？

　　“給我看看文博的照片！
”

　　蘇老太太捂着心口位置，忍着錐心之痛跟着兒媳婦走進院子。

　　現在她看到的，可比姜月茹他們剛搬來時好上好幾倍。

　　十年前這院子裡長滿了荒草，房子塌了半邊，還是馬德奎派人過來幫忙修繕的。

　　而且，十年前一窮二白，現在卻是雞鴨鵝豬滿圈！

　　就這樣，蘇老太太都受不了！

　　進屋的時候，蘇小妹急忙扶住奶奶：“奶奶小心，房子下窖。
”

　　蘇老太太就感覺這屋裡的光線實在太暗了，進屋真沒看到腳底下，幸虧孫女扶了一把，不然就得大頭朝下摔一跤。

　　黑漆漆的外屋，窗戶上糊的報紙，土夯的地面，東西兩間屋子，屋門是那種沒有油漆沒有玻璃的木門，不大的窗子同樣糊着報紙，透進的陽光有限，昏暗陰沉，感覺壓抑喘不過氣來。

　　老太太深吸一口氣，一股發黴的味道充沛鼻子中，這是曾經漏過雨才會有的味道！

　　姜月茹有些不安的看着婆婆，生怕她嫌棄，蘇老太太拉起她的手輕輕拍了下，聲音裡有壓抑的難過：“月茹，苦了你了！
”

　　在這種情況下把三個孩子拉扯成人，其中的辛苦哪裡是一句話兩句話能安慰的？

　　姜月茹吸吸鼻子，把眼淚憋回去，笑着對婆婆說道：“娘，都過去了，現在咱家日子好過了，孩子們都有出息，老三他......文博他會......瞑目的！
”

　　說到後面，她再也忍不住，眼淚順着她飽經滄桑的臉流下來，聲音也哽咽的不行。

　　蘇老太太含着淚點點頭，在蘇小妹的攙扶下進了東屋，蘇小妹從牆上拿下相框，把爹的照片指給奶奶看。

　　“奶奶，這就是我爹！
”

　　蘇老太太雙手顫抖的接過兒子的照片，看着照片上笑容溫暖燦爛的兒子，他那張臉和丈夫非常像，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一樣，就算是在大街上她也能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她兒子。

　　蘇老太太淚如泉湧，抱着照片失聲痛哭。

　　“文博，媽對不起你，不該把你放在禽獸不如的人家，早知道......就算是千難萬難......我也把你帶在身邊，哪至于這一别就是幾十年，再見就隻有一張照片......文博，你恨媽媽嗎？
”

　　蘇老太太錘着心口，那裡實在是太疼了，萬箭鑽心一般......

　　“娘！
”

　　姜月茹抱着婆婆一起哭，蘇小妹也在一旁抹眼淚，蘇文學和孟亞娟還有妹妹蘇秀琴也陪着媽媽難過。

　　印象中的小弟，也是像照片中一樣總是笑盈盈的，是全家人的開心果。

　　可惜，再也聽不到他喊哥哥姐姐了！

　　“文學，挑個日子把你弟弟的屍骨帶走，咱們不能把他孤零零的留在這兒，更不能讓他跟那禽獸不如的一家埋在一起！
”

　　蘇老太太眼中閃過滔天恨意，這是大伯哥他們死了，不然她絕不會放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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