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傅枝家主2
家主?
什麼家主?
誰家的家主?
!
夜色濃郁,烏雲翻騰遮住了皎潔月光,卻遮不住燈下水色上乘的羊脂白玉。
這樣成色的玉扳指,就是說上一句有市無價都不為過。
原本三三兩兩打作一團的衆人,離得近的,被男人這一嗓子喊的晃神。
眼神直勾勾地一個掃視,當下就看見了落在傅枝腳邊的扳指,不等說話,下一刻,就見扳指被歐陽靖這邊半跪在地的暗衛擡手撿起來,雙手奉上,置于傅枝面前。
大聲喊道:“家主信物已經現世!
歐陽越和幾位長老先前斥巨資名人打造切割成九份的玄石令牌不再作數!
”
“暗衛隊自有規矩,我等應為家主身先士卒,以性命保護家主安危!
”
“與家主動手是作為暗衛的大忌!
當殺無赦!
”
“諸位還不停手?
!
”
而原本還幫着歐陽靖對傅枝一行人動手的暗衛們還保持着舉槍的姿勢,龐大的信息量灌入耳朵,那是一個瞳孔地震,像是受不住打擊,身子無力,踉跄着後退了好幾步才堪堪停了下來。
歐陽家曆代家主繼位,都由前一任家主與身死道消之前,交付羊脂玉扳指作為信物。
到了歐陽墜這一輩,喜愛漂亮并不穩重的歐陽墜年少輕狂像是為了證明他的與衆不同,特地在家族傳承的信物上刻上自己的名字,讓後人瞻仰膜拜。
再後來,歐陽墜死前一年,羊脂玉便消失不見。
衆人詢問,他也隻說是去了該去的地方,給了該給的人。
什麼是該給的人?
歐陽家猜測紛紛,流言不斷,更是給歐陽墜編了些風花雪月的情愛小h文。
到他死後,歐陽家大亂,為了合理安排暗衛隊,平衡長老,歐陽越才出下策,找人用特殊材料制成一分家主令牌分為九份讓九個長老一同保管。
于情于理,羊脂白玉扳指出現前,歐陽靖手裡的玄石還是号召暗衛的信物,可真正的信物現世後……
你這幾塊破石頭算個der啊!
拿個雞毛當個粑粑的令箭啊!
暗衛們對視幾眼,從最初的無措到臉色幾經轉變為堅定,下一刻,毫不猶豫地擡手,單手摘掉頭盔,跪地,姿态謙卑,恭恭敬敬道:“恭迎家主!
”
而始終在歐陽奉和歐陽越手底下做事的暗衛,一眼掃過那枚玉扳指後,也不打了,急忙收槍,一個用力,直挺挺地跪下去,喊道:“恭迎家主回歸本家!
”
突然間——
場面發生了巨大的反轉!
!
!
除了歐陽亮不願服從歐陽靖,沒有交出暗衛參與今天的這場叛亂外,在場所有暗衛,全部朝着傅枝的方向單膝下跪呈臣服狀!
王朝更疊,時代變化,發展到如今熱兵器時代的法治國家,很少再有這樣的跪拜禮。
但這一刻,衆人齊跪,場面浩大!
驚天的反轉下,是一張張除去防彈頭盔下敬畏和嚴肅的臉。
歐陽墜離世,新一輩不曾出現天賦卓絕者,近些年來,四大家族中其它三位家族穩步上升,隻有歐陽家人才凋零,内亂不斷。
暗衛們雖是盼望歐陽家重鑄輝煌,卻也知道自己隻是被培育出來的影子,家主手裡最為鋒利的拿把刀。
曾經,這把刀失了方向被碎成九份遞入長老之手成了長老們完成心願的一個工具。
他們迫于使命,不得不手足相殘,不得不把最鋒利的尖刀對準昔日裡和他們并肩訓練的戰友!
可如今——!
今時不再同往日!
舉起扳指的暗衛道:“家主,剛才對家主多有得罪,萬死不辭,我們向您賠罪!
”
說着,竟是要雙膝跪地,行叩拜大禮!
傅枝:“……”
傅枝驚了一跳,下意識開口阻攔道,“我看你也不是真心實意想死的,就别拿跪來掩飾了。
”
衆人:“……”
大聰明,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暗衛很尴尬。
沒想到這點小心機小算計傅枝還要跟他計較。
他哀怨的看了一眼傅枝。
傅枝:“……”
傅枝的臉色有些怪異,幾分冷,又帶着幾分心虛。
正要開口确認什麼,就聽見一道激烈的怒吼,“站起來!
男兒膝下有黃金,你們都給我站起來!
什麼家主信物,假的!
那必然是歐陽奉做出來的高仿,拿來騙你們的把戲!
”
“山寨貨都能讓你們化身舔狗,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你們這些年的書,都讀到了狗肚子裡去!
”
雖然但是——
跪在傅枝身前的暗衛回頭,目光如炬,冷冷看向歐陽靖道:“我們這些年學的是殺人的本事,哪有時間讀書?
家主信物羊脂白玉扳指上有幾處細微的點,沒人比我們當暗衛的要清楚,是高仿還是正版,我們不是瞎子,一眼就知!
”
而其他暗衛對視一眼,走上前幾位探查後,确定是真品後,想也不想就看向傅枝,“歐陽靖擅養教官在歐陽家拘禁其他長老,下毒迫害小輩是大忌!
請家主下令,處置小人!
”
“好家夥!
好家夥!
!
!
”
早就看傻眼的沈辭洲直接好家夥了!
前一秒他們還被逼到角落瑟瑟發抖,這一秒找到援軍要打回去了,這群暗衛直接打不過就加入了。
還有傅枝。
沈辭洲欲言又止,“你有信物怎麼不早拿出來。
”
“……”
我說這不是我的信物你信嗎?
我說我也不知道我兜裡有這玩意兒你信嗎?
沈辭洲肯定不信,況且這種情況下說這種話出來,不就是把本就有優勢的局面給變成了劣勢嗎?
傅枝選擇做個啞巴。
可現在别說是沈辭洲了,就連江錦書都找到機會,跟着惡毒婆婆一樣挑剛過們兒媳婦的毛病了,出言挖苦道:“也是難為傅小姐,和歐陽家有這麼深的淵源還能憋到現在一點實事也不做看着手足自相殘殺。
要不是對方誤打誤撞,傅小姐還在這當忍者神龜呢!
”
“江錦書!
”厲南禮怒目。
江錦書冷臉。
至于傅枝:“……”
傅枝好想反駁。
但傅枝一言難盡。
傅枝有苦難言。
傅枝難上加難。
心裡又不免浮起一抹慌亂,她貼身的衣物裡多了一枚家主玉扳指,可她竟然毫無察覺!
到底是誰?
是誰想要幫她,還是想要一手促成今天這個局面?
這樣對那位有什麼好處?
腦海中思緒翻湧,心底裡也出現一抹煩悶,隻是開口說話前,又被歐陽奉一頓說教,“我滴個乖乖!
快看看我這個徒弟是背着我又藏了什麼驚天動地的馬甲!
”
“我把你當徒弟,你卻要做我的家主?
”
歐陽奉和歐陽越之前都有懷疑傅枝是不是歐陽家的孩子,隻是看見她親生父母雙亡,被養父母領養實錘這才打消了懷疑。
沒想到啊!
連白玉扳指都有,是歐陽墜他女兒沒跑了啊!
“這麼大的事啊!
你竟然從來沒跟我說過!
咱們被打成啥了,你這孩子,平日裡機靈,關鍵時候你就掉鍊子!
扳指都揣兜裡了不知道拿給我瞅一眼!
”
“但凡瞅一眼,那得省多少事啊!
”
傅枝:“……”
實不相瞞,我要早知道我有這個扳指,早拉你手說上個三倆分鐘解決面前困難了。
隻是不等傅枝回複,歐陽越眼神激動,一把推開歐陽奉道:“枝枝妹妹是女孩子,遇到這種打打殺殺的場面害怕,一時間想不起來有信物也很正常!
要說有錯,也是我沒有替你守住家主之位!
聽我的,對都是你的對,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和你沒有半點關系!
”
聽聽這人話!
歐陽越撓頭,“隻是兩次見枝枝妹妹,都是在不太愉快的情況下,不過枝枝妹妹你放心,今天這事一了解,我必然把歐陽家給你打點幹淨,讓你一身輕松的擔任家主!
無人敢傷你害你!
”
看看這态度!
“不要臉!
你們還要不要臉!
打打殺殺的時候,說這些兒女情長!
”歐陽靖震怒,指着傅枝一行人,“你們當我這個反派不存在啊?
能不能給我點尊重啊?
看不起誰呢?
我威脅不到你們了呗?
那我走?
”
衆人:“……”
說真的,沒了暗衛,就你身邊那幾個教官和一個昏迷不醒的歐陽雅,你能成什麼氣候啊?
覺得自己能成大氣候一個蝴蝶翅膀就煽起一道狂風的歐陽靖暴跳如雷,指揮身邊的幾個教官,“今天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死!
誰擋我的路,我就殺誰,上!
”
教官們:“……”
話是這麼說啦,不過他們繳械投降或許也是被優待的俘虜不用死啦?
教官們的一個遲疑,讓歐陽越冷笑一聲,當機立斷道:“歐陽靖殺人下藥,犯上謀逆,樁樁件件都是他因為私心犯的個人過錯,與你們無關!
你們都是我歐陽家的族人,理應受我們歐陽家庇護!
如今家主歸來,是好事一樁,你們現在放下武器投降,過往種種我們既往不咎!
否則,休怪我翻臉無情!
”
“你放屁!
”歐陽靖破口大罵,吐沫星子紛飛,“傅枝姓傅,根本就不是我歐陽家的種!
不知道從哪偷來了扳指想占便宜當家主,我們歐陽家百年的家業,絕不能便宜一個外人!
”
“誰說她不是歐陽家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