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食人花主謀落網4
江甯北的聲音透過手機的擴音器清晰的傳到車内,“還差四百米。
”
也就是一個十字路口的事情。
傅枝早就算好了距離,車速,安排了紅綠燈。
馬修這一路跑的是相當的意外和艱難。
他從來沒有想過,緬甸這邊的警察比m國那邊還要狗啊!
忽變的紅綠燈隻差點就能給他徹底送走!
馬修調整好了方向盤,看了眼灑在副駕駛座上的草莓搖搖冰。
心裡罵了句髒話。
第三個十字路口越來越近,很快就能讓藍色的跑車成功駛離第三個十字路口開往高速公路。
正在這時候,透過後視鏡。
隔着不遠的距離,一輛黑色的警車正越過一輛輛普通的家車和貨車,所經之處,其他車主紛紛側目。
有好奇的,也有看出是警車當下避讓的,甚至還有群衆拿出了手機對黑色炫技的警車進行了錄像。
不過錄像的時間不長,警車幾乎一閃而過。
在密集的車流内飙車,還能正好避開每一輛賽車,原本停靠在路邊的黃色跑車車主微微一怔。
半卧在車墊内的身子刹那挺直。
“親愛的~你看什麼呢~”
他身邊,一個扮相妖豔的女人眯了眯眸子,勾住莊墨的衣領:“酒店什麼時候到呀~”
莊墨被女人拽的一個回神,看向黑色警車的眸子閃過一抹迷茫。
這樣的技術和這種警車的配置還能把速度提到這麼快?
不符合科學啊。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種開車的手法和不要命的野勁兒怎麼這麼像他在秋淩山遇見的那個神經病車主?
“不去了!
”莊墨拍了拍女人的臉頰,從衣兜裡掏出一張銀行卡塞到女人的胸口,“乖,下車,小爺還有事,空了再睡。
”
“什麼?
!
”女人不可置信的聲音從跑車上震出,“你知道這是哪嗎?
你讓我下車?
”
十字路口讓她下車?
她有幾條命夠在十字路口亂蹿的!
莊墨偏頭看了眼女人,眯了下眼睛,“真不下?
”
一瞬間的壓力撲面而來。
“不嘛不嘛我不嘛!
”花枝招展的女人又往前湊了湊,“親愛的,人家不敢,你别丢下人家嗚嗚嗚~”
好家夥,這哭的是一個殺豬現場。
莊墨心口一梗,不再理會身邊的女人,隻聲音淡淡道:“抓好扶手。
”
“啊?
……不是,啊啊啊啊!
!
!
太快了,你停車啊啊啊啊!
”
——
又過了三分鐘。
江甯北給傅枝彙報了馬修的路線,“再有兩個彎道,一個一千五百木左右的直行道路,馬修就可以上高速了。
”
傅枝抿了下唇瓣,似乎耐心已經被耗光了。
她透過車玻璃看了眼前方,隻能看見馬修的藍色跑車的一個微小背影。
後視鏡内,不知道什麼時候追着一輛黃色的跑車。
重案組的跑車緊跟着黃色的跑車,追着傅枝。
車内的重案組工作人員聽着交通局彙報着傅枝和馬修的距離越辣越近,心裡可老慌了。
搶奶茶可以,炫車技也行吧。
可是你要是挨打可怎麼整啊!
這小姑娘是追上了頭了嗎?
連國際‘食人花’的主謀都敢一個人追。
最關鍵的是,他們竟然還追不上一個開跑車的小姑娘。
佛了。
面子裡子都丢沒了!
!
!
——
長甯街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這麼熱鬧過。
先是莫名其妙變化的紅綠燈,再是警車,五顔六色的跑車在道路上各種上演着速度與激情。
除了趕路的貨車,當地不少來旅遊的遊客和家車裡的人都把這當成了某個車行品牌方要賣車前提前炫車的一種手段。
不少人想要模仿着幾輛賽車漂移的軌迹來一段曠世飛躍,結果都以失敗告終。
與此同時,馬修通過後視鏡,眼看着黑色警車的距離和他越辣越近,一種不可思議又莫名升起的刺激将他的心髒包裹。
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緬甸的警局裡,竟然還有能蹦跶起來的小螞蚱!
馬修一踩油門,控制檔位,試圖徹底拉開和小螞蚱的距離。
車後,隻相距了一百米左右的距離。
女生精緻的眉眼染着寒霜,她注意到馬修的意圖,微微勾了下唇角,冷笑,手裡的方向盤在入彎前被她提前打滿,油門加滿。
車子内傳來‘嗡嗡嗡——’的聲響。
不是自家的車子就是這點不好,開起來不太順手。
馬修繞過大彎,眼看着要步入高速公路,他透過後視鏡向後看了一眼。
黑色的警車早已不知所蹤,不知道被他落下了多遠。
“廢物。
”
馬修嘲諷了一句,他還當是什麼高手,心裡升起了一種要一較高下的想法,結果還不是一個彎道就被他落下了那麼遠。
啥也不是。
說話的檔口,視線從後視鏡收回,坐直了身子,向前看了眼,是黑色的柏油馬路。
馬上就要上到高速。
男人咧嘴,正要笑,這時候,車身忽然遭受到猛烈的撞擊,向右一蹭,晃的他頭皮發麻,整個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離心力。
馬修大力握着方向盤,加上車内配置較高,他很快晃了晃腦袋,回過神,看向車窗外。
黑色的警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和他齊頭并進的右手邊。
馬修眼裡遽然升起了一股子不可置信。
假的,都是假的,這個世界都是假的!
黑色警車什麼時候來的?
這個車主又是什麼時候超他車的?
馬修想不明白。
警車的車窗被傅枝緩緩按下。
視線裡,是個長相精緻的東方女生。
她應該穿的是條裙子,性格冷淡。
馬修大緻側寫了一下。
就是沒搞明白她是哪方的人,不過有一點——
身材瘦弱,看着就是挨打的。
盡管車開得快,他對付這種東方小女生,一拳頭下去可能會打死十個,都不用開槍。
他的想法一個接一個的上湧。
下一刻,女生在馬修愣神的功夫再次加速,車速到了不能再快的速度後,向左轉頭。
“fuck!
”
馬修這才察覺到了撞車的意思,快遞地踩着刹車,但由于車速太快,慣性太強。
來不及了。
爾後,“砰——”的一聲。
巨大的推力把馬修向前一推,由于太過自信根本沒有系安全帶的馬修整個人的腦袋直不楞登地往方向盤狂砸。
安全氣囊第一時間彈出護住了馬修的腦袋。
車子的前蓋因為撞擊凹陷了一塊。
不過由于車子的安全系數高,又集合了國内外最先進的技術,沒有報廢,還能繼續行駛。
“靠!
”
馬修動了動指尖,渾身都疼。
他覺得他的門牙好像都在晃動下有些發麻,要掉下來了。
他吸了吸鼻子,覺得,這真是他從小長大到,這三十年來,最倒黴的一次。
心裡施暴的欲望猛然升起,他動了下僵硬的指尖,動作緩慢,一邊拉着車門,一邊去掏兜裡的手槍,準備下車,去到黑色警車那。
這是非視頻監控的區域。
從車子離開十字路口,緬甸的交通局就失去了路況上的監控。
局内的工作人員心口一緊。
華國人在境外出事,還是被‘食人花’的主謀害了,這是絕對可以上國際新聞的事件。
工作人員當下把電話打給了警長:“您快去看看吧,務必要把人安全帶回來,不然我們跟上級領導,包括華國那邊的大使館都沒發交差的!
”
——
黃沙四起的車道上,塵土飛揚。
一道淡棕色的身影在車子撞擊前一躍而下,手裡的車鑰匙被她按了下。
“滴滴——”兩聲。
車後箱緩緩擡起。
馬修眼裡,若不經風的,一拳下去就能給打哭的小姑娘,一隻手撩着裙子,一隻手掄起車上的滅火器,向前走了兩步。
滅火器底部重重地砸在車窗玻璃底角,“砰——”的一聲,整個車玻璃被砸成碎片,爾後,對準了車窗的中間,狠狠一砸。
車玻璃片片墜落。
整個過程幹脆利落。
控制的力度和角度精準,絲毫不差。
馬修還沒有摸到手槍。
紅色的滅火器底部對着他的腦門狠狠一拍。
“Duang——”的一下。
耳鳴聲都被砸出來了。
暈眩間,他聽見那人柔聲細語,十分講道理的,算得上客氣的問了句——
“請問,我奶茶呢?
”
——
與此同時。
長甯街的十字路口上。
紅綠燈恢複正常。
女人的尖叫聲不絕于耳,由于沒系安全帶,整個人都像個四爪章魚一樣黏在了莊墨身上。
車速迫不得已被降下,整輛賽車停靠在路邊。
“松手!
”莊墨眉頭死擰,看了眼車窗外,黑色的警車早就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他氣急,一隻手狠狠拍在方向盤上。
如果不是良好的教養,他連身邊的女人都想一起拍下車。
這時,電話被打響。
“叮叮——”的兩聲。
他點擊,接通,是鄭家那邊的朋友。
“在哪?
”
莊墨捏了捏眉心,“長甯街,抓人。
”
“行,你先抓着。
我就告訴你一聲,下周五,祥雲齋後的金碧輝煌,來一趟,我們約了厲家的人來開宴會,得你幫個小忙。
”
——
另一邊。
各色的跑車和警車内。
五隊看着手上的手表,“已經過了十分鐘了。
”
雖然是有些歎惋,但是吧,他也不得不說一句實話,“基本上我們不需要繼續趕去高速公路的路段了,那個小姑娘,文雅點說,人殁了。
”
照理,馬修應該已經出現在高速公路,但是實際上,交通局那邊到現在都沒有看見他的監控視頻,完全可以證明女司機把人攔住了。
同樣也可以證明,這個小姑娘,她來過人間,看了眼漂亮的世界,然後說了句再見。
太慘了!
真的老慘了!
警長連華國的海外援救電話都撥通了,“那個,你們有個華國人,好像叫傅枝,長甯街去往高速公路的非監控視頻路段追擊國際連環殺人案兇手馬修,被馬修堵住了,你們那邊能派點人手增員嗎?
”就算不增員,過來收個屍也是好的哇,他們處理這些糟心事,真的承受不來了。
接到電話的工作人員第一時間上報給大使館。
剛剛從外面處理公務回來的大使傅遠路過辦公室,聽見‘傅枝’兩個字,腳步一頓。
“哪個傅枝?
”他問手底下的工作人員:“和我一個姓氏?
然後,枝是金枝玉葉的枝嗎?
”
工作人員點頭。
傅遠明白了。
這是他侄子傅朝家的親閨女,他沒見過幾次面的小輩呗。
她什麼時候來的緬甸,傅朝竟然不和他提前打招呼?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他和傅朝都是塑料親戚情,除了逢年過節和互相借錢,根本就不聯系的。
“馬修是哪國人?
”傅遠問工作人員。
“混血吧,緬甸和m國人。
”
“那你幫馬修打個報警電話吧。
”傅遠往辦公室走:“方便的話,m國和緬甸的求救電話都打一下。
”
“還有,韓律師在嗎?
讓他去聯系一下傅枝,我怕她因為惡劣傷人事件被馬修告上法庭。
”到底還是有那麼點特别稀薄的血緣,該照顧的,他還是可以照顧一下的。
工作人員:“?
?
?
”
嗯?
不派人救助,還要擔心馬修,瘋了嗎?
!
——
最先把車開到了高速公路和長甯街之間的是四隊的隊伍。
兩個人,四隻眼睛,靠在路邊,離着案發現場特别的遠。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識時務者為俊傑。
又過了三分鐘,四隊把車開到了指定地點。
隔着老遠,他看見了一輛寶藍色的跑車和黑色的警車。
兩輛車因為撞擊停靠在一處。
“怎麼回事?
!
你們杵在這裡幹什麼?
華國民衆呢?
怎麼不去收屍?
!
”
隔着老遠,四隊就繃不住了,一把抓着隊友的衣領子,“我平日裡就是這麼教導你們的?
”
“不是啊,四隊……”
帶着面具的隊員,腿都軟了,“我,我們不知道怎麼救人,我們不行,真的不行。
”
而且,他們親眼所見,這是當方面的吊打,連土地面都因為施暴者的力氣被砸了豁口。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他們這些池魚能不怕嗎?
“廢物!
”四隊一腳把人踹開。
他們不救,他來救!
他把袖子撸起來。
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微弱的男聲,“好,好心人,幫,幫我報警……我殺人,我放火,我認罪,我伏法,帶我去監獄,快,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