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找場子2
涉及到簽合約這種具有相關法律問題的事情,傅枝仔細閱讀好好浏覽了一下,然後齊刷刷地寫下去了自己的藝名。
——‘厲枝’。
“……”
真的是絕了好嗎?
江甯北幾次三番的想出口阻攔,但傅枝已經快速的浏覽了一遍,覺得沒有什麼大問題,簽字的速度特别快。
負責人很滿意,距離開場還有一段時間,傅枝的出現比較突兀,他還不打算把傅枝關到地下監獄和其他比賽的人一起待着,在一個驚恐的氛圍下出場。
畢竟能在這種鬥獸場裡和野獸之間互相撕咬的,除了家裡有困難的,或者是被迫搞來的,基本上再沒有别人。
忽然冒出來的這個女生看上去身材和樣貌應該都不錯。
到時候一定會引起再長一些人的追逐。
他們就是靠着這個掙錢的。
自然想着傅枝出場前保持這樣的冷靜。
讓今晚能夠下賭注的人再多一些。
不過,就是可惜——
眼前的小姑娘這麼好看,腦子卻不怎麼好用,竟然會來鬥獸場和野獸撕咬,這應該是她殘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天了吧!
合同寫好之後遞給了負責人。
負責人想着今天晚上的業績就靠着這個少女幫忙給沖上去了,要帶傅枝在貴人的區域逛一逛。
然而傅枝這邊還有别的事情,拒絕了負責人的邀請,拿着合同向娛樂區域走。
負責人急急忙忙地攔上去,目光警惕,“不好意思,按照規矩,你需要在滴完賽之後才能夠離開鬥獸場的中央區域。
”
雖說合同是一式兩份,但是這邊畢竟很警惕,害怕合同被散播出去。
“我隻找個人。
”傅枝看向負責人。
她這話裡有深意。
負責人沉默了片刻,想清楚之後才開口,“你找哪個?
我們這邊幫你找。
”
“趙武。
”傅枝報了個名字。
“他?
我記得這個人家裡沒有什麼親戚往來,隻有一個兒子,你一個小姑娘,你找他有什麼事兒嗎?
”
“私事你們鬥獸場也要參與?
”
少女的表情一冷,不開口說話的時候,周身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氣息,讓人瞧着心口發麻。
在場的負責人心口縮了一下。
他手裡還拿着剛剛工作人員遞過來的,給傅枝準備的衣服。
“那我這邊讓人帶你去找一下趙武。
”
負責人用肯定的語氣說,根本不允許傅枝拒絕。
傅枝也不拒絕,這樣還更加省事。
在場的工作人員很快就走到了小姑娘身邊,“我們這邊的都鬥獸場劃分區域的,像趙武這種下注很少的人,對我們劃分在窮人的區域他們活動的空間比較小,都聚集在這一處。
”
工作人員很快就把傅枝帶到了觀衆席位。
看着傅枝真的走進去找了趙武,當下就給負責人發了短信過去。
負責人安心了,回複,“繼續盯着,看看她和趙武到底是什麼關系,又準備做什麼事情。
”
“收到。
”
觀衆席。
傅枝帶着江甯北兩個人從台下一路走上去。
觀衆席的求人區自然有花,分一個三六九等,靠前位置的基本都是有錢人,靠後的則是家庭條件比較差的。
趙武的家庭狀況不必多說。
傅枝直接就順着最後一排走。
隻不過,還不等她靠近最後一排,忽然的,第一排爆發起了激烈的起哄聲。
“今晚,第一場的比賽出場的是六号的黑鬼,黑鬼很能打的,他之前參加這樣的搏鬥,每次都能赢。
你信我,壓這個黑鬼,賠率很高,我們穩賺不虧!
”
“放p!
上次老子就是信了你的穩賺不虧,壓了5萬塊錢進去,結果賠了個底兒朝天!
這次還想在這兒騙老子?
趙武,上次那5萬塊錢你吐不出來,今天就别想活着走出這裡,知道嗎?
”
紙币砸在人臉上的聲音清晰的傳到耳邊。
傅枝的腳步一頓。
她身邊,江甯北眉梢微挑,開口道:“枝枝,趙武被人按着打了。
”
他擡手指了下觀衆席的第一排。
跪在地上的男人,嘴角烏青,此刻臉上挂着讨好的笑意,不斷求着面前的男人。
圍在趙武身邊的是一群戴着墨鏡的膀大腰圓的打手。
手上的鐵棍子随時随地都會砸到男人的腦袋上。
“田老闆!
田老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上次是我看着我的眼,這次肯定不會了!
”
趙武緊緊抱着田老闆的褲腿,痛哭流涕,嘴上是一個态度,眼睛裡迸發着對即将赢到手的幾萬塊錢的光芒,大體賭徒都有這樣的想法,總覺得這一局我賭輸了,下一局我一定會連本帶利的赢回來。
而擁有這種想法的人,最後都會輸到傾家蕩産。
畢竟沒有哪個人的運氣能讓他一直赢下去。
當然,小錦鯉葉九除外。
傅枝站在上層的台階上冷着眉眼,看着被打的男人。
趙武慫的和個孫子一樣,絲毫沒有面對周子淮時候的重拳出擊。
他不斷的對着田老闆的方向磕頭,“再給我一次機會,最後一次機會我肯定能赢!
輸了别說上次的五萬塊,這次的錢,我都一起還給你!
”
“老闆,别信他的,他都家徒四壁了,還哪裡有錢?
”身邊的一個保镖開口。
“不錯,田老闆,他們這種人懂什麼下注?
”
“田老闆,咱們再找一個真正懂行的,别跟着這種人浪費時間。
”
“……”
田老闆抽了口煙。
趙武很激動,給腦袋都磕腫了,“田老闆,我賭了大半輩子,賭場是個什麼樣的規矩,我不會别人清楚嗎?
這次要是再輸,一切損失我都承擔!
要是赢了,我們三七分!
”
“可你上次就輸了,而且你這手裡,沒有錢賠我啊。
”田老闆緩緩吐出煙圈,正對着趙武的方向,翹着二郎腿不緊不慢道:“我手裡的錢也是血汗錢,你說是嗎?
你要是想讓我信任你,總得在我這裡壓一點兒值錢的玩意吧?
”
“對對對!
田老闆說的對!
房子,我家裡有個房子,我可以先把房子給你抵——”
“哐——”的一聲。
随着保镖用力的一腳照顧,整個人被踹的腦門直接磕到了觀衆席的椅子上。
有鮮血順着他的腦門嘩啦啦的往下流,看上去樣子特别的凄慘,可憐。
可傅枝知道,賭錢賭的傾家蕩産也不放棄,毆打妻子兒子的人又能是什麼好東西?
“我呸你的房子,你這房子白送給我,我都不要,還好意思拿出來抵債?
!
”
趙武被撞的腦瓜子嗡嗡的,耳朵都有一瞬間的失明,他用力晃了晃,反應過來,急忙改口,“房子……房子你不喜歡的話我還有别的,比如,比如我兒子!
我有個兒子,我已經聯系了私人醫院,他有兩個腎,都很值錢!
你要不喜歡腎,我還可以把他抵押給賭場,讓他上台和野獸搏鬥,一場能給十萬塊呢!
”
“包括我媳婦都是!
”趙武想到周媽媽已經懷孕,不能再出去掙錢,心口一陣煩躁,幹脆一不做二不休道:“我媳婦長得很好,可以讓她出來賣!
歲數是大了點,但是看着夠年輕,田老闆,大哥們……你們要是喜歡,今晚就可以給人帶走拖床上,她很聽話的!
”
“很聽話啊?
”田老闆拍了拍趙武的臉。
趙武狗一樣地哼哧,點頭。
用來拍趙武臉的紙币被田老闆捏在手心。
這麼笑了下,盯着趙武嘴角确切的笑意,下一秒,嘴角緊繃站起來,一腿踢了上去。
“知不知道,我最看不起抛棄妻女的貨色?
”打完,似乎還是覺得不解氣,田老闆一隻腳踩在趙武的手上,用力地撚着,“不幹淨的生意我也做,但這種連自家人都坑的事情我幹不來,我給你最後一晚上這錢如果你籌不到,那你這條胳膊就别要了,滾!
”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
”保镖手裡的鐵棍子對着男人的腦袋:“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沒聽懂我們老闆的意思嗎?
趕緊給我們滾!
不然你這條胳膊現在也别想要!
”
趙武被吓得,急急忙忙從地面上爬起來,再想說什麼話,也隻能憋着。
藏下了眼睛裡的惡毒和陰狠,他轉過身,攥着拳頭往前走。
他試圖尋找下一個‘買家’。
直到身後傳來了一道清冷的聲音。
“和我賭一局,你赢了的話,除了你欠的這5萬塊錢,我還可以額外再給你100萬。
”
趙武的腳步頓住了,當下就去尋找聲音來源的方向。
他驚喜的轉頭,回過身,看見站在他面前的傅枝和江甯北。
兩個人都帶着面具。
因為說話的是個女人的聲音,傅枝看上去又很小,不像是可以做主的人,當下又四下張望了一下。
“不用找了,話就是我說的,我們賭一局,隻要你能赢,我就給你一百萬。
”
站在趙武面前的傅枝,不疾不徐的把話又說了一遍。
“你?
你說你能給我錢?
”
趙武擦了擦嘴上的血迹,眼神遲疑。
他的身材高大,但也就是比高中的男生強壯,比起江甯北這種,個子矮了不少,看上去兇,眼睛是那種周媽媽形容的咕噜咕噜轉的,全是算計。
傅枝看着他,點頭,“對,我能給你。
”
“為什麼單單給我,你想我給幫你下賭注?
”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趙武雖然他貪财,好賭博,愛占小便宜,但是他也知道有些便宜,可是要付出很大代價的。
傅枝看着他,笑了聲,一字一頓道:“給你的願意很簡單。
周子淮是你兒子吧?
我是他同學。
”
一句話,點名扼要,沒有任何隐瞞。
趙武眼神裡的警惕降下來了,大概是覺得這個兒子很好欺負,那兒子作為的同學應該也是人以群分,沒什麼腦子。
他直接坐到了觀衆席的椅子上,“哦,周子淮确實是我兒子,你誰,他女朋友嗎?
……不錯啊!
他這個廢物還挺會享受,找了你這麼個女朋友!
”
他在掂量傅枝的身材和長相,把主意打到了面前的這個小姑娘身上。
“女朋友算不上,我們就是普通朋友,同學之間的關系,”傅枝解釋了一下,而後問:“不過聽說你很喜歡賭/博/家/暴?
”
趙武眼睛一眯,明白了,頓時怒從心起,站起身。
由于幅度太大,椅子被他快速的動作搞得前後搖擺,“咯吱咯吱——”的響。
“行!
我懂了,我都懂了,找事是吧?
拿一百萬涮老子玩呢?
”
他以為傅枝缺的這些錢都是假的,隻是想替他兒子出頭,一臉的不屑,“我告訴你,賭/博,那是老子手裡有錢老子的錢,老子幹什麼都行。
至于你嘴裡的家/暴,周子淮是我兒子,從法律意義來上來說,我就是他的監護人,我願意打他就打,管教孩子就是我當父親該做的!
”
“管教不是往死裡毆打,法律可沒讓你家/暴。
”身邊,江甯北嘲諷的說了一句。
“棍棒之下出孝子!
古人都這麼說,可見這兒子不打,根本不能成才,你這是在質疑老祖宗的話?
我告訴你,他敢和我頂嘴,我就要照着他臉上打!
不打他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
我奉勸你倆,警察局都管不了的事情你倆也少給我摻和!
”
是,老話是說棍棒之下出孝子也有父母打孩子,能有哪個孩子從小到大不挨父母打的?
但是即便是打,那都該是事出有因的。
父母若是總拿‘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來約束孩子,那這個家庭環境又是如何定義的呢?
趙武就是料定了警局管不了這邊的事情,所以才敢一次次下死手。
畢竟隻要家裡的人不說自己被家/暴,警察那邊也沒辦法按照他們所看見的定案。
可是,是否家/暴,這種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并不是說趙武有一個法律上父親的身份,就可以對孩子使用暴力。
且不說他還沒有對周子淮履行養育的任務,即便是履行了養育的義務,也不能用這個道德綁架去家/暴孩子。
不過這樣的道理根本不需要再說,也沒必要對着這樣一個人說。
傅枝不是來講道理的,她就是來給周子淮撐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