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如既往的過。
園子裡的人什麼都不知道。
碧月樓裡,葉棗還在安靜的養着胎,四個多月,胎像穩固,她隻是覺得每天睡得特别多而已。
小年夜這一天大早上天還不亮,葉棗就被叫醒了。
“主子,該起來了,今兒是小年了呢。
”珊瑚柔聲道。
“珊瑚你叫我叫的太急了。
”葉棗歎口氣,皺眉:“我都忘了方才夢見了什麼,似乎是很緊張的一個夢呢。
”
“忘了是好事,快起來吧,朕帶着孩子們去奉先殿。
你起來用點東西再說。
”四爺從後頭出來,他已經洗漱過,穿戴好了。
葉棗點點頭,心頭還有點悶悶的,方才夢見什麼了呢?
好像是很着急的一個夢,生生的忘記了。
一白天,一切安穩。
傍晚的時候,在西峰秀色擺上了宴席。
四爺和後宮女眷,以及阿哥所裡住着的所有皇子皇叔們都一起來。
富察氏一直都在太後後頭伺候,太後也沒說她什麼。
畢竟皇帝的旨意是叫她以後服侍自己的。
就這麼着吧,也許哪天皇帝還看上她了呢。
太後看了一眼皇貴妃,見她一身藕荷色的旗裝坐在那,肚子倒是還看不出,神色很好。
“皇貴妃也穿的素淡了些。
你如今是皇貴妃,身份不凡。
”太後笑了笑。
“畢竟是皇後娘娘的孝期沒出呢,臣妾這般穿,已經是大大的不敬了。
”葉棗笑盈盈的:“畢竟冊封禮還沒辦呢。
”
“皇貴妃素來規矩。
”四爺笑着道。
葉棗就謝過四爺。
禧妃,錦妃和瑞妃就誇了葉棗幾句。
其餘人,不是晚輩就是身份不夠,也不敢亂說話。
“今年雖然冷,但是雪卻是不多呢。
”葉棗笑道:“上個月就冷的異常,這個月更是冷了。
”
“冬天冷的厲害,春天也暖和的早。
估摸着二月裡,就暖和了。
”四爺笑道。
太後也應和了幾句,倒是有說有笑。
四爺心情還是不錯的,舉凡這樣的時候,他最是煩别人找事了。
今兒大家都一團和氣,也是難得。
是所以他也高興。
所以也晚宴也也就好像是很快就到了最後。
撤了吃食,就要上茶水和點心水果。
富察氏一直忙碌,也不很叫人矚目。
這裡的茶房裡,确實有皇貴妃的人,是皇貴妃那裡的紫玉。
可是,富察氏親自在茶房裡給太後泡好了君山銀針之後,卻沒有親手端出去。
藥粉已經撒進去了,她正要端出去的時候,卻有專門上茶的幾個丫頭過來:“答應辛苦了,這會子都要上茶,您就先歇會?
這杯是太後娘娘的?
”
富察氏不敢堅持,隻好點頭應了。
反正太後的茶是不會端去别處的。
并且這一來,她的嫌疑也可以消除,竟是一件好事。
富察氏在後頭,從茶房裡出來,往正殿去了。
正殿裡,八阿哥坐不住,起身往三格格那去。
走得急點,腳下拌了一下,往前一撲。
這一撲不要緊,正好撞在進來送茶的宮女身上。
那宮女手上一晃忙将茶盤往邊上使勁的移。
這一動,茶水肯定灑了。
不過也就不會淋在八阿哥身上了。
她停住,後頭所有人都停住了。
這個宮女端着的正是皇上的茶。
“弘旭如何?
”四爺剛才也吓着了,看見那宮女端着茶就是心口一跳。
這一杯熱茶要是潑在八阿哥身上……
還好沒有。
“這個宮女很好,賞她,重賞!
”四爺幾步過來,将八阿哥抱起來,指着那個宮女。
那宮女一喜忙跪下:“奴才多謝萬歲爺!
”
本以為要被治罪,不料卻是賞!
不過,她盡管是得賞了,可是給皇上的茶卻潑了。
隻好是後頭補上。
今兒給皇上和太後的都是君山銀針,剛好祺貴嫔的也是這個茶。
這會子,站前前面的宮女就把太後的先頂上,送給了皇上喝。
太後的茶碗倒是一貫喜歡用藍青花,正好和皇上的一樣。
在後頭,又有人把祺貴嫔茶給了太後。
隻等着再去給祺貴嫔泡茶呢。
富察氏站在後頭,看見這一幕,整個人一下子就不好了。
心裡害怕的很。
這會子已經是發展到了這一步,她豈敢出聲?
隻盼着皇上不喝茶吧!
又想着,這不是劇毒,喝了隻會病,不會死。
要是皇上喝了,懷疑了皇貴妃是不是更好?
心裡七上八下的,直到四爺端起茶杯,她整個臉都白了。
葉棗正要轉頭與四爺說一句那個宮女機靈的很回頭她也要賞賜的話。
就無意中看見了富察氏的臉白的不正常。
有一個人,比她更快。
六阿哥弘晝也是察覺了異常,方才就看着富察氏不對勁,可又不能多看,那是皇阿瑪的答應呢。
這會子,之間皇阿瑪喝茶,那富察氏微不可見的往前走了一小步,臉色更是白的不像話。
倒像是不想叫皇阿瑪喝?
“皇阿瑪别喝!
”
“這茶别喝!
”
弘晝與葉棗幾乎是同時開口的。
四爺一愣,手晃了一下,他已經喝了一口了。
“怎麼了?
”四爺看葉棗。
“你……喝了?
”葉棗猛地起身:“喝進去了?
”
“怎麼了?
”四爺放下茶碗也跟着起身。
整個殿裡一下子變得肅靜起來。
“皇阿瑪……那個……兒臣……覺得富察答應不對勁,她……好像不想叫皇阿瑪喝。
這茶怕是……”
正說着,就見四爺忽然捂着腹部:“有毒。
”
他已經感覺到了,肚子裡開始尖銳的疼痛。
“來人,叫太醫,叫太醫!
”葉棗慌亂的扶着四爺坐下:“拿下富察氏!
”
“這是怎麼了?
這是怎麼了?
”太後後知後覺的站起來,也是一臉的驚恐。
“蘇培盛,将西峰秀色圍住,傳話将圓明園也圍住,不許人進出!
”葉棗喊着。
蘇培盛看四爺,之間四爺已經是臉色蠟黃了,他點頭:“一切聽皇貴妃的。
”
說罷,就昏過去了。
衆人一陣驚恐大叫,可是四爺完全已經是聽不見了。
“賤人!
這是什麼毒?
”弘昕上前一步,一腳就将也是一臉驚訝的富察氏踹倒在地。
這時候,基本上不會有人計較皇子不能毆打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