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瑪又說這樣話,皇阿瑪正是壯年,哪裡就老了?
兒臣願意跟在皇阿瑪跟前,皇阿瑪偶爾指點指點兒臣,兒臣就是受用不盡呢。
”四爺笑道。
“就是啊,皇阿瑪抽空,指點指點兒臣們,真是學的到不少呢,皇阿瑪可不老。
”五爺也忙道。
“罷罷罷,你們就哄着朕開心吧。
”康熙爺笑道。
“皇阿瑪,這還真不是哄着您,說來也是奇了,皇阿瑪您今年這氣色極好。
精神瞧着也是極好,尤其是這些日子,放佛年輕了十來歲。
不是兒子胡說,您問四哥。
”五爺回頭看着四爺:“四哥你說是不是?
”
四爺點頭:“确實,皇阿瑪過了年之後,氣色是日益好,不是兒子們拍馬屁,是确實好。
”
“是麼?
朕自己倒是不覺得。
”康熙爺說是這麼說,可是事實上,他最近吃的也多了,睡得也沉了,晚上小貴人小答應伺候着,總是要叫兩回水的。
“萬歲爺您還不信,奴才就說麼,您這身子是越發好了!
”李德全笑着:“您如今瞧着啊,也就是三十許人。
”
“哈哈哈,罷了,叫你們誇的,一會朕成了毛頭小子了。
”康熙爺大笑起來。
“也不能叫你們白誇了,都有賞。
”
四爺五爺和李德全忙都謝過。
四爺笑着謝賞賜,可心裡總是有些……說不清楚的感覺。
這感覺很奇怪,皇阿瑪如今明明好了,真是好了。
可是他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就好像是有什麼天大的事,就要發生了一般。
明明是風平浪靜的,就是叫他覺得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呢?
四爺心裡搖頭,想着是自己錯了吧?
想多了吧?
葉棗這頭,老坐在一處看膩了之後,便帶着阿圓,上了最上頭的甲闆上,有道是站得高看得遠麼。
如今已經是第七日了,也快到了揚州了,看看這江景也好。
如今是順流直下,船夫們隻需要控制船的方向不要打偏了就好了。
回程的時候,才是船夫出力的時候呢。
葉棗披着鬥篷,站在甲闆上,望着兩岸。
運河寬闊,兩岸全是翠綠的顔色。
一眼看去,如同潑墨山水,美不勝收。
“妹妹。
”耿氏從後頭迎上來,叫了一聲。
葉棗回頭:“耿格格也來了,給您請安。
”
“起來吧,這裡瞧瞧景色也不錯,我每日裡憋在船艙裡也不舒服。
”好在,四爺沒有不許她随意走動。
想來,如果不許她走動,葉氏又如何能随意走動呢?
耿格格來的時候,葉棗身後跟着的小太監們就注意了起來。
蘇爺爺可是有吩咐的,要是葉姑娘有個落水什麼的,他們的頭就可以丢在這大運河裡頭了。
就從此做了這大運河裡的水鬼,永世不可超生了。
所以,必須看着啊。
小太監們都知道,這後院女子争鬥啊,真是你死我活的。
這主子爺帶着葉姑娘和耿格格來,兩個人還不往死鬥?
再說了,主子爺對葉姑娘明顯更好些,要是耿格格看不過去,把葉姑娘推下水可怎麼辦啊?
兩個小太監都是十五六歲的,還單純些,蘇培盛也是特地叫他們伺候葉棗,照顧她安全的。
這船上自有侍衛的,四爺的侍衛就在這船上呢。
不過侍衛們不好跟着不是?
耿格格見此,就皺眉,實在是有些火大了,可這太監是前院的,她不敢說話。
但是也沒了繼續呆着的心。
葉棗看出來,笑道:“咱們這裡坐會吧,你們去搬桌椅過來?
”
這麼防着沒必要,耿氏是個理智的人,要是說雲秀格格推她下水還可能些。
耿氏笑了笑:“不必了,我去那邊看看,妹妹就在這裡呆着吧。
”
耿氏到底是瞪了那兩個太監一眼,呆着月兒轉身走了。
船夠大,除了後頭是侍衛們呆着不好去,其他處還是随意的,又何苦與葉氏呆在一起,徒增厭惡。
葉棗見她走了,倒是也沒說什麼。
以前還有話說,如今可真是成了道不同了。
“你家姑娘我,可真是成了孤家寡人了。
”葉棗笑着對阿圓道。
“姑娘說的哪裡話,有奴才們呢。
”阿圓輕聲笑道。
有這些人,她不好說,事實上,姑娘隻要得寵,沒朋友是很正常的啊。
“瞧,那是什麼?
白鹭?
”葉棗指着天上。
“正是呢。
”阿圓也看過去。
這頭,她們愉悅的賞景,耿氏站在另一處,卻是滿心的煩悶。
原本,能跟着出來是天大的好事。
她是感激不盡的。
可四爺幾日上船一次,隻去看葉氏。
也是啊,葉氏住在最好的地方麼。
葉氏得寵,她拼不過,同住的紐祜祿氏進府也不算久,孩子也懷上了。
比起那時候的她,如今的紐祜祿氏身邊,真是水桶一般的嚴實。
隻要紐祜祿氏不自己作死,這孩子肯定生下來了。
越是這麼想,越是覺得不公平,當年她懷孕,四爺怎麼就不管呢?
不就是紐祜祿氏姓氏好些麼。
她也一樣是滿人啊,又不是漢軍旗!
怎麼就區别這麼大?
要是以後,葉氏有孕了,主子爺又要如何防護?
如此一來,倒是顯得就她一個不起眼了麼?
那主子爺答應帶她出來,難道是因為她省事?
不會欺負葉氏不成?
耿氏冷笑不已,她倒是想欺負,葉氏這般的得寵,她敢麼?
“格格,外頭風大了,咱們回去吧”月兒勸道。
“回去吧。
”耿氏究竟理智,心裡再是煩悶火大,也不會随便撒氣的。
另一頭,葉棗早就被勸回去了。
不光四爺覺得她要精細養着,阿圓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差是給她打造個華麗的罐子裝進去了。
“阿圓啊,你要把你家姑娘我裝進罐子裡養着我都不稀奇,不叫我吹風,不叫我淋雨,不叫我曬着……你呀你,真是個管家婆。
”葉棗抱怨着。
“姑娘說的奴才可是罪孽深重了,咱們是人,怎麼能不吹風不日曬?
不過這淋雨,姑娘可不能淋雨。
”阿圓失笑。
“得,你說的都算,咱們回屋去下棋?
”五子棋也是棋來着。
自打玉和玉春跟着四爺去了龍船上,她們這裡,就湊不齊葉子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