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原本是孫嬷嬷長子媳婦家裡帶來的家生子。
出事之前,就回了家裡的,所以才保住了命。
這些年,瞧着自家姑娘在他們家受苦,早就看不下去了。
如今姑娘好心給他們送銀子,他們卻這樣。
哪裡忍得住?
“你這個人……你這個人……我們姑娘進了你們家七年,你們家是怎麼對我們姑娘的?
口口聲聲嫌棄我們姑娘不生孩子。
打從姑娘進了你們家一個月,你們家給大爺跟前塞了幾個通房?
大爺成日家不去我們姑娘屋裡,我們姑娘怎麼能有孩子?
”
“你們對我們姑娘還不如下人呢!
該,如今該你們流放去!
我們姑娘好不容易懷孕了,那可是你們家的孫子呢!她能逃出一命,你這老東西怎麼這麼狠心?
如今除了我們姑娘,誰還記得你!
該你受罪,該你受罪去!
呸!
你不要,我還不給了呢!
”
那小子說着,就把東西拿回去了。
流放什麼的,自然有京城裡無事可做的百姓觀看。
這會子,孫嬷嬷破口大罵和一個小厮對話,大家也聽了個清楚。
這時候,總是有一種人,以知情人自居。
、
在人群裡,把個孫嬷嬷如何欺負兒媳婦,如何稱霸鄉裡說了個清楚。
又聽說,這是皇上下旨,說她撺掇教唆太子不好了。
這才有流放的,更是罵死了孫嬷嬷了。
孫嬷嬷如意了二十來年了,就算是家裡都倒了,一直半會也改不了。
見有人指點,對着人群就是一頓臭罵。
百姓們沒怎麼着她,倒是壓着她們的衙役上來就是一頓棍子:“個老虔婆,還當自己是宮裡頭的嬷嬷呢?
個老不死的!
趕緊走!
”
不知好歹的東西,他都念着她年紀大了,有人送東西,接了就算了。
當積德了。
不料她這般看不上人。
孫嬷嬷不敢說話,隻好走了。
後來,她的兒子們受不了苦楚,幾番埋怨咒罵她,怪她不該不接那一包銀子。
不過,這是後話,這母子幾個還是出了京城了。
再後來,隻聽說孫嬷嬷病死了,就在沒有消息了。
眼下裡,京城裡不少女眷都覺得該。
太解氣了。
這些年,孫嬷嬷眼高于頂,諸如四福晉之流,都很是讨厭她。
四爺這裡,得了康熙爺的信,很是高興。
又回了一封,說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四爺心情好,自然記得功臣。
錦玉閣裡,四爺雖然闆着臉,可就連阿圓都看得出,四爺是高興的。
請安之後,就退下了。
雖然這時候,四爺進去不合适,可是四爺要去,她不敢攔着。
阿玲在裡頭伺候着,琥珀也跟着伺候。
四爺進來,不見内室有人,就聽見淨房裡頭有人說話。
四爺想着,這是睡醒了洗漱呢?
他腳下沒停,就走進去了。
一進去,就見阿玲和琥珀吓了一跳,然後忙跪着請安。
那小狐狸,啧眯着眼,身子泡在浴桶裡,長長的黑發披散在浴桶外頭。
海藻似得披着。
整個人舒服的很,半張臉對着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漂亮的肩膀露着,鎖骨上全是水滴,迷人又魅惑。
那白皙的肌膚叫四爺覺得喉頭發緊。
一點都沒想過,這時候洗澡有什麼不好的。
隻是想着,這小狐狸精,動不動都能勾他一回。
“爺怎麼進來了?
”直到看見了四爺,葉棗才有些尴尬。
四爺也尴尬,咳嗽了一聲:“嗯。
”
嗯了一聲,就出去了。
阿玲和琥珀面面相觑,都吓了一跳。
“姑娘,奴才伺候您出來?
”琥珀問。
“急什麼?
好好洗完了再出去,阿玲你去,給爺上茶。
”葉棗不急不緩。
剛才看一眼,就知道四爺心情不錯,再說了,是他打攪了她,她急什麼?
葉棗不緊不慢的又洗了一刻鐘,這才在琥珀緊張的眼神中起來。
擦幹淨,換上一身蜜色的旗裝,頭發就那麼散着,出了淨房。
四爺不在内室,四爺在外頭坐着喝茶呢。
果然如葉棗預料的一樣,四爺沒有不耐煩。
見她出來了,還道:“這就好了?
頭發都沒好好理一理?
”
“怕爺等。
”葉棗輕輕柔柔的過去坐下,端起四爺跟前的茶碗喝了一口。
然後皺眉:“不好喝。
”
她剛洗了澡,身上帶着水汽。
人也顯得更嫩了些。
四爺本就對她的聲音沒有什麼抵抗力,這會子,她帶着些許委屈這麼一說。
四爺心疼。
“不好喝就不喝,換你喜歡的。
”說着,就招呼阿圓和阿玲:“換你們姑娘慣常愛喝的來。
”
說罷,把葉棗抱在懷裡:“怎麼這會子沐浴了?
”
“忽然就想了,就洗了。
”葉棗靠着四爺,柔柔的。
四爺嗯了一聲,摸着她的頭發。
把來的時候想要誇贊她的話全都咽下去了。
不是不想誇了,而是覺得,不需要誇了。
這樣就很好,她很好,他也知道她的好就夠了。
說出來,就多餘了。
“淩普送的禮雖然貴重,但是不好,爺叫人重新給你選些。
想要什麼?
”淩普死了,那些東西,給她不合适。
葉棗眨眨眼,這是謝她的意思了?
四爺按照她說的那麼做了?
葉棗心裡搖頭,估計沒有吧,估計,她是給他提示了吧?
這不要緊:“爺給什麼都好,我不挑。
倒是有個事。
”葉棗想了想:“我妹妹不是出閣了麼,我想見她,能叫她來一趟麼?
”
“你妹妹的夫家是?
”四爺不太清楚。
“是翰林院侍讀錢大人的長子。
”葉棗拉着四爺的衣裳道。
四爺點頭:“嗯,叫蘇培盛安排一下,叫你妹妹來看看你。
”這也不算什麼。
都在京城,見一面也好。
“謝謝爺。
”葉棗歡喜的謝過。
她見葉桂一面,也不知能不能給葉桂在婆家增色一點。
這年頭的姑娘過的都艱難,希望能對她有幫助吧。
四爺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聞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有些心猿意馬。
不過,也不是不能忍。
晚上吧,總是白日裡要她,她心裡說不定難過呢。
然而,這卻是四爺多想了。
葉棗好歹是現代來的,興緻來了……誰管白天黑夜的啊?
咳咳。
誤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