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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都是她的

  再說家裡留人的事。

  唐梅雖然分配得很好,但傅璟佑卻很快就又重新做了調整安排。

  因為新到的數控機床,傅璟佑來回跑,已經耽擱了好幾天的工作。

  怕影響後續組件交付,傅璟佑隻能優先專注廠裡的事。

  新的廠房沒空去找,傅璟佑就把這事兒安排給了劉小柱,讓劉小柱去各處打聽看看。

  劉小柱聽見這個安排,問:

  “那傅哥,那我這幾天還用給廠裡送飯嗎?”

  傅璟佑搖頭:

  “你就專注這件事就行了,盡可能快點跑下來。”

  劉小柱連忙點頭,又看他臉色不好意思的幹笑說:

  “那傅哥,一有消息了我就跟你說,這幾天宅子裡沒别的事,我想回家住幾天成嗎?好長時間沒回去看我老娘了。”

  傅璟佑颔首,讓他自己安排。

  劉小柱聽了,咧開嘴歡天喜地的回屋裡收拾東西去了。

  傅璟佑在影壁處給劉小柱安排工作時,許香草就在旁邊聽着。

  聽清楚是怎麼個事兒後,許香草眼睛恨不能都要冒出光來。

  平時宅子裡烏泱泱的,總是一大屋子的人。

  這次竟隻剩她和傅璟佑孤男寡女的兩個!

  這叫什麼?

  天時地利與人和!

  許香草原是抱肩懶散的在拐角牆邊倚着,這會兒卻連忙端正站立起來,順勢也将腦後松散的低馬尾攏到了肩側。

  陸淼不愛綁麻花辮。

  外出辦公時,一貫總梳着闆正的低馬尾。

  在家裡則還要随意些。

  散着頭發是常有的事,偶爾做點什麼嫌頭發礙事了,就随意拿皮筋紮兩道。

  但無外乎的,都是低馬尾的樣式。

  她頭發烏黑綿密,又有齊腰之勢。

  平時陪孩子們玩或者忙點什麼時,長發總容易一部分傾斜落于胸前,一部分散在背後。

  搭配一些不俗的穿着,總洋溢出一種美人溫柔娴靜的美感來。

  許香草一早就看在了眼裡。

  陸淼還在家時,許香草不敢模仿得太明顯,日常便隻低低梳着麻花辮墜在胸前一側。

  現在陸淼出差不在家,許香草便漸漸地連麻花辮也不梳了。

  她梳着和陸淼相似的低馬尾,時不時就要将頭發撩到胸前捋一捋。

  自诩這次是個機會,許香草自然不肯放過。

  理理頭發又撫了撫衣擺,仔細調整好儀态确定沒問題,許香草手一上一下的捏着辮子的一角,很是嬌羞妩媚的朝影壁下給自行車打氣的男人走去:

  “先生,那我……”

  “你在家看宅子就行。”

  傅璟佑蹲身捏捏自行車輪胎。

  見已經打足了氣,他放下打氣筒,又往鍊條處滴了幾滴機油。

  搖着腳踏闆把機油活動開,傅璟佑站起身就開始往車上綁東西。

  餘光掃見許香草在旁邊站着,他疏離客套說:

  “平時挺辛苦的,你這幾天也休息休息吧,日常做飯做你自己的就行,廠子那邊我暫時帶他們上國營飯店吃。”

  許香草着急追問道:

  “白天可以不給廠裡那邊做飯,那晚上呢?先生晚飯也不回來吃嗎?”

  “廠裡新到的機器還在外頭放着,怕有别的問題,我這幾天暫時不回來了,就在廠裡住。别的你不用管,就把明夏那幾條魚和小川的狗喂一喂就行。”

  “?”

  還沒開始做點什麼呢,現實就結結實實潑來一盆冷水。

  許香草兩手克制揪緊褲腿,盛怒之下,嘴角連帶着半張臉都在顫動。

  傅璟佑滿心滿眼都是廠裡的事,活兒多的都快忙死了,哪有空陪許香草細緻拉呱?

  他視線甚至都沒往許香草身上落,草草囑咐一番後,就跨上自行車和劉小柱先後出了家門。

  許香草氣得半死。

  可氣歸氣,許香草又享受到了自打進了這棟宅子後的第二次神仙般的日子。

  偌大的宅子裡,隻有許香草一個人在。

  不用幹活,不用看人臉色。

  平時不能幹或者隻能偷摸幹的事,這個時候想怎麼來就怎麼來。

  許香草又自認為被傅璟佑冷落,受了氣,平時小主意就多的她,這個時候更加不會掩飾委屈自己。

  她像是兇獸出籠。

  紅酒、燕窩、雪蛤……

  好喝的就喝,好吃的就吃。

  不好喝和不好吃的,嘗了一口便撇去一旁。

  她将自己徹徹底底當成了這座宅子的女主人。

  二樓衣櫥和衣帽間裡的衣服,她挨件穿,挨件試。

  陸淼放在抽屜裡沒收進保險箱的那條一百零八顆的珍珠鍊,也被她戴在了身上。

  許香草對着鏡子塗抹口紅。

  盡管塗了厚厚一圈猶如香腸嘴一般,可在華麗繡紋的真絲旗袍和昂貴珍珠項鍊的加持下,她對着鏡子迷戀捧起自己的臉。

  仍覺得自己明豔動人萬分。

  人靠衣裳馬靠鞍,不過是錢堆出來的美貌和氣質。

  隻要有錢,隻要有這些華麗的器件兒,她也可以光鮮照人!

  她也可以!

  她從來都不比那個女人差!

  “呵呵,哼哼……哈哈……”

  許香草忽然得意的笑出了聲。

  她轉身步伐蕩漾,仿佛是在雀躍的起舞,最終歪倒在床上一陣快意翻滾。

  人在絕對的利益面前,欲望總是會無限膨脹。

  而此時此刻,許香草的心裡隻有一個想法。

  ……都是她的。

  她要這些是她的!

  她要這些,都是她的!

  ……

  京北宅子裡,許香草日日紙醉金迷。

  同一時間,津門那頭,明夏和柏川一個被人牽着,一個被人抱着。

  正被幾個當兵的叔叔簇擁帶着去戰地卡車上玩。

  南邊老家,烈日當頭。

  賀宏進抹了一把汗,粗粝滄桑的手攏過一根竹子利落砍下。

  不多時,又攏過身後一大堆砍好的竹子挑回家。

  隔天上午就修整好紮成了小竹筏,帶着家裡的幾個小子一撐杆就鑽進了泛着荷香綠意盎然的湖中央……

  幾個孩子嗚嗚囔囔的興奮叫着。

  湖邊幹活兒的人抹了一把汗,都從田裡擡起頭打趣:

  “瞧這熱鬧的,旁個家裡怕是過年都趕不上!”

  “哎喲可不是嗎?幾個小子差不多都回來了,這陣子你賀叔都高興得沒邊兒了!我看是腰不酸,腿也都不痛了!”

  “哈哈哈……”

  周邊一衆人聽了這話,繃不住都笑出聲來:

  “他二嬸,你快别說了,一會兒賀叔又要說你嘴皮子碎了!”

  剛才說話的嬸子打趣笑說:

  “他有他家那幾個孫子就夠了,這會兒子可沒時間來管咱!”

  “哈哈哈哈……”

  地頭田壟間登時又是一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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