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低估了枕邊人的不要臉。
他擔心她的情緒有多真,折騰起來就有多狠。
轉過天幾個孩子穿戴整齊,聚集在卧室門前敲門。
說好了今天去寫生,孩子們都提前做好了準備。
敲了半天門,開門的卻是光着膀子的于敬亭。
“今天去不了。
”
“啊?
”小蘿蔔集體哀嚎。
“為什麼?
”姣姣問。
“你嫂子,吓到了。
”于敬亭擋着門,仨孩子進不去,隻看到卧室拉着窗簾烏漆墨黑的。
穗子把頭悶在被子裡,憤憤地捶他的枕頭。
她是吓到了,被他的無恥吓到了!
說好的,自首從輕處理呢?
這家夥倒好,給她來了個“超級加倍”!
把孩子們打發走,于敬亭關上門,走到床前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其實,也不是那麼專制蠻橫的男人。
”
“咋尋思放這個屁的?
”她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裡傳來。
“哦,看樣子還沒長記性?
”
“啊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穗子開始擺爛。
她決定一會就去老媽那告狀,前提是,她得能爬起來......嘤。
于敬亭嘴上是訓她,也知道憑她的膽識被這點事真吓到的概率不大,但還是退掉了今天所有的工作,專心在家陪她,穗子攆他都不走。
陳麗君夫妻過來時,就見着女婿端着碗喂穗子。
穗子半躺在床上,頭左搖右晃地躲他的勺子。
“爸媽,你們看她,像不像女王大人?
”于敬亭問。
“女王大人?
不,她看起來像是馬路上被拖拉機紮死的青蛙。
”
“您是我親媽嗎?
這位女士,您走錯房間了吧?
”穗子撇嘴,這孕婦可真不讨人喜歡。
“我來看看你,聽說你昨晚又遇到那個精神病了?
”
落落領着小蘿蔔去她那蹭早飯,陳麗君夫妻這才知道閨女昨晚遇到壞人了。
樊煌班都不上了,直接過來看孩子。
沒見着花容失色受到驚吓的小可憐,就見着一個恃寵而驕飯都不自己吃的小壞蛋。
“我一會督促下手下人,問問案件的進展,敬亭一會帶穗子去王叔那把下脈。
”樊煌說。
“這就不必了吧?
!
”穗子心虛。
王爺爺是國手級的老中醫,她又沒病,過去不是添亂麼,萬一再讓王爺爺把脈看出她根本不是受驚,而是驚的“同音詞”,“鼓掌”過度導緻虛弱,這豈不是把她全家的臉都丢光了?
“看一下比較放心,一會吃了飯就去——陳涵穗,你現在已經這麼嬌氣了嗎?
吃飯都要人喂,你沒長手?
”陳麗君見閨女矯情的跟什麼似的,忍不住訓斥。
吃飯要人喂就不說了,更過分的是,女婿追着她喂,她竟然還不吃。
“這加了鹽的白粥給你,你喝不?
”穗子一語道破天機。
早飯是于敬亭做的,孩子們吃粥喜歡放點糖,這家夥把鹽當糖了。
“我說仨孩子怎麼跑我那吃早飯去了......”陳麗君啧了兩聲,“吃點鹽補充水分,你那麼喜歡哭唧唧,肯定缺水。
”
“我是你糞坑刨出來的吧?
爸,你看我媽,夥同敬亭欺負我。
”
穗子轉向老爸,跟樊煌告狀。
“這是鹽嗎?
”于敬亭自己嘗了一口,呸,真難喝。
“算了,一會給你重做。
”
“你看敬亭忙活的自己都沒顧上吃,你就不要挑剔了。
”樊煌安慰下女兒,暗示她忍辱負重的把粥吃完。
打擊女婿做飯的積極性,以後他就不積極了......
“沒什麼事,你倆上班去吧。
”穗子話音剛落,家裡電話響了。
于敬亭去接。
“分局的?
知道了,我們一會過去。
”
“怎麼了?
”
衆人看向于敬亭。
“警局讓我們過去一趟。
”
“昨天不是都錄完口供了嗎,怎麼還讓你們過去?
”陳麗君問,心裡不由得替閨女操心起來,難道,穗子做的那個辣椒水威力太大,把人辣瞎了?
“具體情況不知道,不過我聽那邊的口氣挺客氣,我先帶穗子過去。
”
“老樊,要不要你打個電話?
”陳麗君不放心。
“暫時不用,如果真是穗子把人弄瞎了,就不是打電話客氣的請她過去了,應該是例行調查。
”
樊煌明白流程。
如果是他們家出了過錯,根本不可能打電話,直接找上門來了。
讓樊煌猜對了。
并不是因為穗子的辣椒水把人弄瞎了,也不是于敬亭把人打壞了。
請她過來,是協助調查。
因為穗子随便撂倒的這個神經病,被抓進來後就不說人話,看着瘋瘋癫癫的,清醒的時候,嘴裡就反複的念叨一句。
“念什麼?
”于敬亭眯了眯眼。
“他想要......非禮你媳婦。
”
對方尴尬的表情,顯示着原話肯定不可能這麼斯文,必然是十分露骨的。
于敬亭回了十句更露骨的,他昨天就該把那小子廢了。
警察聽得目瞪口呆。
這哥們罵人真溜啊,一句比一句狠。
要不是穗子攔着,于敬亭還能再罵一會。
“你們請我過來,肯定不是為了告訴我,那家夥惦記我媳婦吧?
”
“是這樣的,我們懷疑他很可能涉嫌兩起奸殺命案,但對方似乎有精神問題很難問出什麼,想請你妻子配合我們,跟嫌疑人聊一下,我們觀察到,嫌疑人似乎對有唇珠的女生特别癡迷,找了精神病院的大夫問,說他很可能受過這方面的刺激。
”
“唇珠?
!
難道美院失蹤女學生跟他有關?
!
”穗子吓了一跳。
警察沉重點頭,雖然現在還在調查當中,但是這個男人有很大的嫌疑。
“拿老子媳婦當誘餌?
!
不幹,愛找誰找誰!
”于敬亭又罵了句,要再敢勸他,他連這些人一起罵。
“稍等,我跟我愛人溝通一下。
”
穗子把于敬亭拽到一邊,勸了好一會,于敬亭才勉強同意讓她試試,不過他也有條件,除了要有警員保護,他也要跟着。
這種精神病,誰知道會出什麼幺蛾子。
事情進展的出乎意料的順利,穗子進去剛說了兩句,那瘋子就自己招了。
原來這個人年少時,曾經被繼母虐待過,他的繼母就是有唇珠的漂亮女人,所以他長大後就想找這樣的女的報複,穗子長得特别像他繼母,所以他對穗子的執着比别人都要強烈。
“所以,你從昨天白天偶遇後,就一直跟蹤我?
”穗子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