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你什麼時候看的《金×梅》?
!
”穗子以為兒子偷看了她藏在箱子裡的那些手抄書。
那都是來自陳麗君的藏品,裡面都是繁體字,穗子不認為兒子能看懂。
“難道不是《水浒傳》?
”波波疑惑,《×瓶梅》是什麼?
“呼,沒看過就好。
”穗子擦擦吓出來的汗。
為了孩子的教育,她打算把那些手抄本轉移了。
然而穗子的這個反常,卻被波波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讓老媽這麼緊張,這本書值得注意——波波決定迂回地去問姥爺,姥爺博覽群書,一定願意給他答疑解惑的。
于敬亭的表情詭異,是因為他剛還有半句話沒說。
在這場由樊莉莉主演的《精神病院的愛情》裡,樊莉莉把那個神經病男當成自己,神經病男自诩武松,把樊莉莉當成金蓮,于敬亭就是他腦補出來的武大郎。
根據劉茜口訴,她親耳聽到,神經病男要找于敬亭讓他喝藥。
于敬亭差點氣死。
琢磨他媳婦已經很膈應人了,竟然還腦補自己是武大郎,這個仇必須要報!
“媽媽,武大郎個子真的很矮嗎,不足五尺是多少?
”波波問。
穗子很驚訝兒子竟然記得這麼細小的細節,他看的還隻是小人書漫畫版的水浒傳,這孩子的記憶力到底有多驚人?
“背景是宋朝,那時候一尺是31厘米左右,也就是說,武大郎不足150。
”穗子一邊回答兒子的問題,一邊把手放在于敬亭身上比。
“别比劃我!
”于敬亭炸毛。
“爸爸身高186,你減去40厘米左右,大概就是武大郎的身高了——就你是現成的參照物,不用你比用誰?
”
穗子不解,他幹嘛反應這麼激烈?
于敬亭内心咆孝,他一定要抓了那個神經病男,把他削成烤地瓜。
“爸爸,給你。
”落落從廚房跑進來,手裡抓着個烏漆墨黑的玩意。
“快扔了!
”于敬亭看到閨女捏着個風幹的粑粑,下意識地要搶。
“為什麼?
送給爸爸!
”落落鄭重其事地把那坨“風幹粑粑”放在于敬亭手裡,還有一點小驕傲。
“這是?
”
“閨女做的巧克力曲奇餅幹。
”穗子笑眯眯地看着他,吃吧,勇敢的爸爸!
料是穗子調的,烤也是穗子烤的,孩子們負責做造型。
“這個造型,有點别緻啊。
”于敬亭看着手裡黑黢黢的玩意,上次見到這個造型,還是早晨在廁所.......
“媽媽說,做食物的時候,要有誠意,這樣品嘗的人才能感受到滿滿的愛,爸爸,你愛了沒?
”
被重視的爸爸笑得越發僵硬了,他和藹地摸着閨女的頭,親切道:“這麼辛苦的勞動果實,沒有給媽媽媽和姥姥姥爺留一些嗎?
閨女,要不爸爸給你講個孔融讓梨的故事?
”
“媽媽說她在減肥不能吃巧克力,姥姥懷弟弟也不能吃,所以我隻給你和姥爺留了!
”
于敬亭看向穗子,挺好,這小娘們不僅禍害他,還把她親爹也拖下水了,真是孝順。
“兒子,你做了什麼造型的?
給爸拿來看看?
”于敬亭把希望寄托在兒子身上。
“我沒有參與。
”波波酷酷地說。
桌子就那麼大,三個女生圍着,已經沒有他的地方了。
“不過我有做飲料。
”
“快,給爸爸拿來!
”于敬亭見閨女還滿臉期待地等着他品嘗“滿滿的愛”,也不好傷女兒心,就準備用兒子的飲料配這可怕造型的曲奇,這樣可能會沒那麼澀口。
“給你。
”波波跟變戲法似的從桌子下拿起一個杯子,小臉還有一點羞澀。
其實他早就藏在這,等着給爸爸驚喜呢。
“......顔色挺特别啊。
”于敬亭看着淺黃色的液體,配上閨女黑漆漆的餅幹,這倆孩子是怎麼做到把廁所裡的大小号湊齊的?
“是洋槐蜜柚子茶。
”波波小臉努力保持平靜,眼裡卻跟姐姐一樣,寫滿了“快表揚我”。
雖然材料都是媽媽準備好的,他隻要用勺子舀起來放在壺裡,然後加水。
但這些對于幼兒園的娃來說,已經算得上是大工程了。
“你們真不錯,當然,你們的媽媽更偉大。
”于敬亭用嘴型無聲地問穗子,故意的?
不用她回答,看她笑得壞兮兮的模樣就知道他猜對了。
“姣姣呢?
”
“去胖叔家了,她烤了一盤子送給胖叔。
”
于敬亭聽到小胖要吃一盤子屎形餅幹,瞬間來了精神。
人的幸福感,往往來自于橫向對比,跟小胖那個倒黴催的比,他隻吃一個,豈不是太幸福了?
于是嗷嗚一口吃下,又閉着眼噸噸噸把兒子的愛心果汁喝完。
為了彰顯自己是滿懷父愛的人,于敬亭還裝模作樣的來了句:“挺好吃,就是太少了點。
”
“還有呢,我去給爸爸拿。
”
落落跑出去了,歡快的腳步彰顯着被爸爸認同的幸福感。
于敬亭呆若木雞,還,還有?
穗子同情地看着他。
“咱家的烤箱三層呢,你怎麼會天真的認為隻烤一個?
”
這會可沒有家用烤箱,她是從工廠裡托關系拿到的,都是給點心店準備的,最小号也是三層。
晚飯前,家裡來了個不請自來的客人。
樊汐的母親來到了穗子家。
進院就看到了倆壯漢一人端着一盆菜出來,院子裡擺了好幾張桌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誤入了工地。
“伯母,您怎麼來了?
”穗子系着圍裙出來。
“我來看看你,你家裡......真熱鬧啊。
”樊汐媽看着院子裡的狼藉,笑得很是勉強。
穗子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的登門,就把人請到了茶室。
樊汐媽先是寒暄了幾句,然後拐彎抹角的哭起了窮。
話裡話外說着家裡不容易,穗子一聽就明白了。
“您是想把汐哥投在我家的資金撤回去是吧?
”
樊汐見她這麼直白,也打算跟穗子攤牌直說。
樊汐和他爸是非常看好于敬亭夫妻的,也打算站隊穗子家,但是樊汐媽心裡卻是有點小算盤的。
尤其是聽兒子說,于敬亭是用龍鳳胎的喜好作為選合作夥伴标準的,越發覺得于敬亭夫妻不行,用那麼小的孩子當判斷标準,這家人太不靠譜了。
樊汐投資的錢,那是她家多年的積蓄,房子都賣了,真要是跟錯人,這家不就完了?
于是樊汐媽瞞着丈夫兒子,單獨來找穗子,想把錢要回來。
可就這麼個節骨眼上,出了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