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嫣擡起頭來,眼前的齊昭觐似乎不同往日那般令人讨厭,似乎看起來柔和了不少。
手中的藥瓶的重量讓衛嫣開口道,“多謝殿下。
”
齊昭觐不以為然,“是啊,太醜了不好下口。
”
原本衛嫣心中還有幾分感激之情的,聽了這話後徑直将這藥放置到了一旁,“還是慢些好起來吧!
”
齊昭觐見狀,倒也不惱,到了衛嫣的身旁坐下道,“做戲倒是做全。
”擡手一揮,隻聽得砰的一聲,那瓶子直直砸落到了地上。
淡黃色的藥粉散落了一地。
衛嫣不知道這太子爺究竟是哪兒不對了,正納悶的時候,桂圓和原莺帶着禦醫進來了。
那禦醫正是之前被太子拎過來給衛嫣看診的,他剛一進門就看見殿下打碎了什麼東西,仔細一看,沒成想又是給這姑娘看病……想到上次之事,那禦醫隻感覺自己的後背又有些發涼。
“快給衛小姐瞧瞧吧。
”桂圓在一旁催促道。
那禦醫正要上前的時候,齊昭觐突然道,“不必了,已經上過藥了,回去便是。
”
上過藥了?
禦醫低頭看了一眼那碎了一地的藥瓶,以及軟黃色的藥膏……這是宮裡最上等的活血化淤之藥啊!
他這種品級的末等禦醫壓根就沒有資格碰到,結果這姑娘不用,殿下就給打碎了。
看來這姑娘真是個奇人,能得殿下這般寵愛。
那禦醫到底是常年在宮中行走的,也知道聽見的看見的不能與人耳語,除了有些心疼那散了一地的藥物外,他也隻好行禮後躬身而出。
衛嫣不知道哪兒招惹齊昭觐了,但念及原莺還在這兒,隻好放低了聲音道,“殿下為何不讓禦醫給臣女看診?
”
雖然這臉上的傷并不重要,但她覺得齊昭觐就是故意的。
齊昭觐道,“孤是故意的。
”
衛嫣沒成想他竟然這麼大度就承認了,正有些無奈的時候,又聽得他道,“母後留意到你了,明日定然要見你,你确定要一臉幹淨地去見她?
”
當今皇後雖然已賢德著名,但衛嫣想,皇後也不是聖人,今日被帶走的蘇皖雪好歹是皇後相中的人,若讓皇後覺得她是有意欺瞞的話,恐怕不會好過。
更何況,她還覺得,這皇後其實和齊昭觐的性子都一樣,若是惹急了,說不定會下暗手。
父親還未出來,自己可不能折進去了!
衛嫣擰了擰自己的衣角,卻是一頭靠在了齊昭觐的懷裡道,“殿下可要護臣女周全啊!
”
原莺從未見過自家小姐這般撒嬌的樣子,愣住片刻後立刻移開了目光,假裝自己看不見的樣子。
桂圓從未見過自家太子被女子這般親密的投懷送抱的樣子,心裡暗歎了一聲不好,都已經做好了這衛小姐可能會被丢出東宮的打算了。
誰曾想……
齊昭觐卻無要丢她出去的動作,反而是任由她這般道,“理由?
”
衛嫣真的是有被這兩個字嗆到,這還需要什麼理由?
這會兒屋内就還剩下了她,齊昭觐以及桂圓原莺,當着旁人的面,有些話衛嫣到底是說不出來,不過她隻看了一眼桂圓的方向,桂圓便拽着原莺往外去。
原莺這次也知趣,一句話未說就跟着桂圓出去了。
等他們一走,衛嫣湊到了齊昭觐的跟前,澄澈的眸子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因為臣女心悅殿下啊?
”
聽到這話之時,齊昭觐的眸光微變,但他一副不信的樣子道,“孤快弄死你了,你還心悅?
”
這句話幾乎要噎死衛嫣,但她覺得齊昭觐說的是實話。
衛嫣臉上的笑有些僵硬,但依舊還是想了一下太子中毒以前京中那些有關他的傳說。
“因為殿下儀表堂堂,玉樹蘭芝,勤政愛民。
”
恍惚間,衛嫣記得那年太子凱旋而歸之時,她遠遠在高樓之上看過一眼,那玄色的披風飒飒作響,高頭大馬之上的男子踏着朝陽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