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7章 婚禮前夕(2)
今晚的夜色很美,繁星璀璨,印着百裡紅綢,天上的星星也像是披上了嫁衣,含羞綻放。
“明天應該是個大晴天,你們選的這個日子真好,按道理說,這個季節多雨,
可自從表哥為你鋪百裡紅綢開始,海城就不曾下過雨了,連老天都在祝福你們。
”
秦衍雖然沒有回頭,但無比肯定跟着他出來的是江酒。
宴席上,她跟陸夜白刻意保持距離,不互動,不親昵,也是在照顧他的情緒。
或許他今晚不該出來。
可他若不來,這女人怕是又得胡思亂想。
江酒踱步走到他身側,緩緩蹲了下來。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嘶聲問:“身體怎麼樣?
腿還會不會疼痛難忍?
”
秦衍從夜空中收回視線,目光落在她沉郁的臉上,輕輕一歎。
“明天就要做新娘子了,還胡思亂想那麼多做什麼?
你覺得自己對不起我麼?
”
“我……”
“如果因為拒絕了我而内疚,那大可不必,我來酒店的途中,看到了表哥為你鋪的百裡錦繡,十裡紅妝,
如果你選擇一個碌碌無為的男人,我或許會心有不甘,但你選擇的是陸夜白,我沒任何遺憾,
因為我知道,我能給你的幸福,他都可以給,這樣就夠了,我并不是非得得到你才行,
明天過後,好好做陸太太,好好生活吧,心裡不要有任何的負擔,愛你,是我的事,你無需回應什麼。
”
江酒微微垂頭,将眉心抵在了他的手背上。
秦衍,是她這一生唯一不想辜負的人,可偏偏命運弄人,她辜負了。
更殘忍的是,她愛上了他的表哥。
如果她選擇的是别的男人,她想秦衍一定會放手一搏的。
可那個人偏偏是他的表哥,而秦老爺子在他們表兄弟很小的時候就常常交代他們要兄友弟恭,守望相助。
他們将祖父的話記在心裡,所以最後沒有弄出兄弟反目,同室操戈的禍事。
也正因為這樣,秦衍才會更加的苦。
“對不起,我怕是隻能許你來生了。
”
秦衍唇角帶着笑,一如既往的溫潤。
“不許哭啊,這要是哭腫了眼睛,每天就不能做漂亮的新娘子了,
我雖有遺憾,但更多的是欣慰,好好享受生活吧,表嫂。
”
一句表嫂,是讓她安心,可聽進她耳中,卻染着痛,浸着苦。
淚眼模糊了江酒的視線,她固執地趴在他手背上,緩和了好半晌才将那股酸澀給逼退回去。
“好,我答應你,努力生活,過得幸福。
”
秦衍擡了擡手,想要去撫摸她的頭,可他的手頓在半空好半晌,最後還是悄悄放了下來。
他,不能再有任何的念想!
!
哪怕餘生孤苦,也得獨自一人偏安一隅,不能給她的生活帶來任何困擾。
“天色不早了,趕緊回去吧,明天還要應付成千上萬的賓客呢,狀态不好,怎麼做新娘子?
”
江酒緩緩站起來,伸手握住了輪椅扶手,“我送你去停車場。
”
“行,麻煩你了。
”
“……”
…
車内,江酒靠在椅背上,腦海裡回想着跟秦衍相處的點點滴滴。
要說他們表兄弟最大的區别在哪兒,大概是性情。
陸夜白霸道,寸步不讓,秦衍溫雅,謙讓守禮,所以最後君子輸給了枭雄,其實這也是亘古不變的定律。
君子,往往鬥不過枭雄。
“心裡難過?
”
耳邊傳來陸先生低啞的聲音,拉回了江酒飄忽的思緒。
她偏頭看了他一眼,笑道:“也不算是難過,就是覺得有些遺憾,
像秦衍那樣溫和有禮的公子哥,得一知己相伴,實乃美事一樁,
可他卻偏偏遇到了我,被我荼毒成了那樣,餘生孤枕,怕是要苦一輩子。
”
說完,她将視線放在了外面街道鋪着的紅毯上。
陸夜白的眸光漸漸暗沉了下去。
要論過錯,也是他的錯。
秦衍的實力不弱,如果跟他抗衡的話,不一定會輸。
可就是因為有一層表兄弟的關系在,所以他隻能被迫放手。
這樣的無可奈何,換做任何一個男人估計都會心有不甘。
可他為了兩族安甯,為了避免兄弟反目,選擇了退出,不争,也不奪,帶着祝福遙望他們,忍痛割愛。
默了片刻後,他伸手将江酒摟進了懷裡。
“即便我欠了他的,也不打算放手,因為我必須要得到你。
”
江酒有些好笑,側着身體軟在了他懷裡。
“你不欠他什麼,是我不愛他,給不了他任何的回應,換句話說,如果我喜歡他,你沒有任何機會的。
”
陸夜白笑了笑,轉移話題道:“我說新娘子,你給我準備的吉服呢?
明天就要上身了,你是不是得給我送過去啊?
”
江酒仰頭看了他一眼,笑道:“我忘了,你跟我去沈家拿吧。
”
“……”
半個小時後,車子抵達了沈家莊園。
剛下車,沈玄的聲音就在花壇邊傳來,“陸先生就别進去了,趕緊回去睡一覺,明早再過來吧。
”
陸夜白從車廂裡鑽出來,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歎道:“我也想走,可吉服還在她手裡,我明天穿什麼?
”
沈玄有些驚訝的看向江酒,“你怎麼回事?
别跟我說新郎官的禮服還沒做好啊。
”
江酒冷哼了一聲,踱步朝别墅内走去。
陸夜白對沈玄道:“勞煩大舅兄放我通行,我取了衣服馬上離開。
”
沈玄無力的擺手,“按照規矩,你們三天前就不該碰見了,最後一晚更甚,你倒好,一點都不避諱。
”
“我跟她已經兒女成群,沒那麼多講究。
”
“……”
一路回到江酒的獨立别墅,進了房間後,兩人直接去了大衣帽間。
室内放着四個大型的衣架,一個挂着婚紗,一個挂着嫁衣,還有兩個被布蒙着。
雖然看不見,但陸先生大概猜到其中一個挂着他的吉服,至于最後一個,那就不知道了。
他也懶得去猜,徑直走到衣架旁,伸手扯了上面的紅綢緞。
其中一件是吉服,他之前就見過半成品。
而另一件……
“這是?
”
江酒笑眯眯的道:“新郎的西裝啊,我親自設計的,獨一無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