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寵妻上瘾:劫個相公太傲嬌

第240章 離間(萬更)

  酒過三巡,周裡半醉,漸漸失了戒心,話也開始多起來。

  李營熱情周到的給周裡倒了酒,沉沉一歎。

  “李将軍為何歎氣啊?
”周裡滿臉酒色,關切的問道。

  “周兄不知,老弟是心裡不平衡啊!
”李營仰頭喝酒,愁緒滿面。

  “怎麼回事?
”周裡見她如此,越發的好奇起來。

  “老弟我本和趙青都是殿下的左膀右臂,武功謀略,我樣樣不輸趙青,對殿下的忠心也絲毫不比他少,可就因為他和殿下沾一點親戚的緣故,封賞升官,他樣樣在我前面,你說可氣不可氣?
”李營冷哼道。

  “原來是這樣!
”周裡恍然,“怪不得上次趙青犯了那麼大的錯,殿下都沒殺了他!

  “誰說不是?
若是換了旁人,十個腦袋恐怕也要砍光了,所以我心裡不服!

  李營的話其實也說到了周裡心裡去了。

  他和多牧不是也一樣,他雖然武功不如多牧,但是在他心裡,多牧就是一個隻有孔武之力的蠻夫,作為将領,關鍵時刻還是要靠智謀。

  可是這麼多年他們在瑞陽王身邊,什麼機密的事,瑞陽王都是先告訴多牧,重要的任務也是交給多牧,在瑞陽王心裡,多牧才是他最信任的人。

  如今多牧守着蘇九和巫奕兩人,他才有機會做瑞陽王的貼身侍衛,在以前,他根本就得不到瑞陽王的重視。

  憤懑的将酒飲下,周裡冷聲道,“李将軍的苦我又如何不知!

  “是,周兄文韬武略樣樣精通,卻屈于多牧之下,我的這番話,唯有和你說才能得到共鳴啊!
”李營舉起酒杯,“來,幹!

  兩人碰了一下杯,仰頭而盡。

  李營給周裡倒了酒,道,“趙青是殿下的親戚,所以我比不了,但是周兄為何不努力一下呢?

  周裡眼中已經帶了醉意,自嘲道,“我還怎麼努力?

  李營道,“有時候你做的再多主子也看不到,但若投其所好,一下子也許就會被看主子看在眼裡。

  周裡不解的道,“投其所好?
何意?

  李營嘿嘿一笑,“瑞陽王最喜歡什麼,周兄難道不知道嗎?

  周裡半醉的眼睛一轉,拍了一下桌子,

  興奮道,“女人!
王爺他最喜歡女人,我明日就進城給他弄兩個去!

  “嗳!
”李營擺手,“那些俗脂庸粉,别人肯定也給了王爺送過不少,沒用的!

  “那王爺要什麼樣的?
”周裡忙問道。

  “俗話說的好,得不到的才是寶!
王爺一直喜歡被多牧看管的紀少夫人,周兄若是把紀少夫人弄到王爺床上去,你說王爺歡不歡喜?
”李營不懷好意的笑道。

  周裡怔了一下,随即露出恍然之色,“哎呀,我怎麼沒想到呢?

  現成的人就在身邊,他應該早就想到才是!

  “紀少夫人有多牧看着,别的人無法接近,但是周兄肯定可以,隻要王爺得到了紀少夫人,肯定會給周兄記大功一件!
”李營道。

  “多謝李将軍提點!
”周裡感激的舉起酒杯敬李營。

  “你我都是同命相連之人,周兄以後發達,萬萬不要忘了老弟!

  “自然,自然!

  周裡盤算着将蘇九弄到瑞陽王帳裡的事,兩眼興奮的冒光。

  兩人喝酒一直喝到将近子時,李營醉醺醺的睡過去,周裡出了大帳,也已經歪歪斜斜。

  擇日不如撞日,周裡一想到被瑞陽王稱贊,一刻也不想再等,灌了幾口冷水,醒了酒,往關着蘇九的大帳走去。

  将近子時,除了巡守的士兵,其他人都已經睡了。

  周裡剛一接近大帳,就聽多牧冷聲喝道,“什麼人?

  不管周裡有多瞧不起多牧,但有一件事的确是佩服的,就是多牧的警惕性。

  不管半夜什麼時候有人接近大帳,多牧都會第一時間察覺。

  這是之前夏桓多次派人營救蘇九未果的重要原因。

  這個人天生神力,而且好像永遠都不需要休息似的,時刻都處于清醒的警戒狀态。

  交給他看管犯人,簡直沒有人能逃脫。

  有這樣的人在瑞陽王身邊,他的确很難得到瑞陽王的看重!

  聽到多牧的聲音,守在周圍的其他侍衛也全部都拔出了刀。

  周裡上前幾步,道,“是我!

  多牧面色不變,沒有任何表情的問道,“什麼事?

  周裡低聲道,“是王爺讓屬下來帶蘇九過去。

  “為什麼?
”多牧不解的問道。

  周裡意味深長的一笑,“這麼晚了,多侍衛以為王爺要見蘇九做什麼,不要聲張,别被夏世子的人聽到了!

  多牧皺眉,似有些猶豫。

  “王爺的話,多侍衛也不聽了嗎?
”周裡聲音淡下來。

  自家王爺什麼德行多牧自然是了解的,在軍營中沒有女人,而且瑞陽王想要蘇九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多牧退後一步讓開門,讓周裡進去。

  周裡招呼兩個侍衛進了大帳。

  巫奕聽到門外的動靜早已經醒了,見周裡帶人進來,立刻大聲道,“什麼人?

  “不關你的事!
”周裡冷哼一聲,對着身後侍衛道,“去把蘇九綁了!

  蘇九睡覺的時候一直穿着衣服,此時知道自己躲不了,眸子一轉,也不抵抗,坐了起來,道,“不用綁繩子,我跟你們走!

  巫奕臉色一變,攔在蘇九面前,低聲道,“不要和他們去!

  這麼晚帶走蘇九,他是男人,自然知道瑞陽王要做什麼!

  顔姝睡在蘇九腳下,看着巫奕緊張的身影,眸光微微一深。

  蘇九有些意外一向和她作對的巫奕竟然會護着她,極低極快的聲音道,“你想辦法讓多牧來瑞陽王的大帳!

  巫奕一怔,皺眉回頭看她一眼。

  蘇九臉色清冷,擡步上前,對着周裡道,“走吧!

  “紀少夫人真是識時務!
”周裡笑了一聲,帶着蘇九往外走。

  巫奕下意識的上前一步,臉色微白,雙拳緊緊握起,似極力忍耐着。

  蘇九被帶走,帳門關上,屋子裡頓時又暗了幾分。

  顔姝起身道,“蘇九說了什麼?

  巫奕沉聲道,“她要我們想辦法将多牧調去瑞陽王的大帳!

  顔姝轉了轉眼睛,對着巫奕低語幾句。

  巫奕會意點頭。

  顔姝走到帳門前,似是剛剛被驚醒,提高了聲音問道,“小姐被帶到哪裡去了?

  巫奕閉了閉眼睛,穩住心頭的慌張,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周裡是瑞陽王的侍衛,自然是帶去瑞陽王帳中了!

  顔姝聲音透着婢女的怯懦,“奴婢覺得此事蹊跷!

  “如何蹊跷?
”巫奕問了一聲,聽到門外多牧似靠近帳門。

  顔姝道,“奴婢今晚去打水的時候,看到這個叫周裡的人被昭王殿下的副将李營叫走了,等奴婢服侍小姐睡覺,出門的時候還看到周裡在李将軍的帳裡商量什麼事。

  “你的意思是,周裡帶蘇九不是去見瑞陽王,他假傳瑞陽王之命,将蘇九帶去了别處?
”巫奕驚聲問道。

  顔姝道,“奴婢覺得很有可能!

  巫奕立刻上前打開門,急忙要往外走。

  多牧急忙将他攔住,“不許出去!

  “我要去見蘇九,周裡到底把她帶到什麼地方去了?
”巫奕急聲問道。

  他臉上的焦急是真的,絲毫不用僞裝,多牧沉眉思忖一瞬,道,“我去查看,你呆在這裡!

  說罷又叫了幾個侍衛來守着,自己大步往瑞陽王的大帳走去。

  巫奕站在那裡,眉頭緊皺,一直看着瑞陽王大帳的方向。

  半晌,一直看不到多牧的身影,才轉頭回去。

  坐在矮榻上,男人臉色陰沉,一雙絕美的桃花眼藏着焦灼不安。

  屋子裡靜下來,顔姝倒了一杯茶放在他手邊,幽幽笑道,“開始的時候師父說要勾引蘇九,如今,卻自己失了心嗎?

  巫奕倏然擡頭,愣怔的看着顔姝,面色竟有些慌。

  顔姝嘴角勾起一抹嘲笑,不知為何鼻孔竟有些酸澀,轉過身去,淡聲道,“不用太擔心,夏世子比師父更在乎蘇九,怎麼會不派人在周圍看着,想必蘇九一被帶走,夏世子就已經知道了!

  巫奕端起茶盞,修長如玉的手指微微顫抖,低啞道,“我、我隻是、不想讓蘇九死,我答應過你父皇,一定幫他找到至陰之血的人。

  顔姝冷笑,“師父的解釋,自己相信嗎?

  巫奕猛的将茶盞摔了出去,“砰”的一聲,驚醒了寂靜的秋夜,他霍然起身,面色陰冷,“你以為是什麼?
蘇九已經嫁了人,我有那麼不理智會喜歡上一個有夫之婦嗎?

  顔姝不語,目光似能看穿一切,直直的看着他。

  巫奕深深吸了口氣,轉過身去,背影僵直,良久,淡聲道,

  “等此事一了,我立刻離開大梁!

  顔姝垂眸,目光黯然,如果不在乎不心虛,何必躲?

  真是好笑,她師父這樣的人竟然也會動情,可是這和她又有什麼關系,他們的師徒關系不過是她一時興起,要和他一起出來尋救治父皇的人,才拜他為師。

  他從來都沒把她當過徒弟愛護,她也隻是利用他!

  可是她心裡又為何這般的難過?

  ……

  的确如顔姝所料,蘇九一被帶走,伏在遠處的人立刻飛奔而去禀告夏桓。

  侍衛還未說完,夏桓臉色一變,猛然起身,掀簾大步走出去。

  蘇九若有事,今天就是瑞陽王和昭王所有人的忌日!

  瑞陽王本已經睡了,突然聽到帳外侍衛禀告,“王爺,周侍衛求見!

  瑞陽王精目一睜,問道,“什麼事?

  周裡在門外道,“王爺,長夜漫漫,屬下送了一份大禮來給王爺!

  瑞陽王眸子一轉,起身坐起來,沉聲道,“進來吧!

  周裡壓着蘇九進去,随手點了她的穴道,“王爺,請笑納!

  瑞陽王微微一愣,随即面上漏出不懷好意的笑,“原來是紀少夫人,半夜來找本王,可是寂寞了?

  蘇九笑顔純淨,“小爺有的選擇嗎?

  “王爺不必和她廢話,這瓶銷魂散給她喂下去,等下就會求着王爺寵幸!
”周裡笑着将一瓷瓶雙手呈給瑞陽王。

  瑞陽王拿了那瓷瓶,咧嘴笑道,“這件事做的好,甚得本王的心,日後本王必有獎賞!

  周裡激動不已,立刻道,“多謝王爺!

  瑞陽王将瓷瓶中的白色粉末倒進茶盞中,一步步向蘇九走來,陰陰笑道,“夫人喝了吧,天不早了,咱們早點歇息!

  周裡揮手帶着侍衛退了下去。

  蘇九笑道,“強迫有什麼意思,不如王爺放了我,我們一起共飲幾杯!

  瑞陽王捏着蘇九的下巴冷笑,“夫人狡詐如狐,本王怎麼敢大意!
蘇九這樣的美人,又不是雲珠那樣的草包,即便心動本王也不會犯蠢。
實不相瞞,本王看中夫人已久,今日是周裡懂事,成全了本王,盛京你是回不去了,以後本王帶你回金麗,自會好好待你的!

  說罷,将酒盞喂到蘇九嘴裡。

  蘇九緊緊閉着唇,聽到外面似有人來,立刻大聲喊道,“多牧,救我!

  瑞陽王一愣,回頭道,“誰在外面?

  果然是多牧在外面,回道,“王爺,是我!

  瑞陽王臉色沉下來,“你來做什麼?

  多牧道,“屬下來看看蘇九是不是在王爺帳内?

  “多牧,是我,趕快救我!
”蘇九又喊了一聲。

  瑞陽王臉色更冷,“怎麼,你真是來救他的?

  門外多牧眉頭緊皺,“不,屬下、”

  他話為說完,突然大批的兵馬快步而來,手持弓箭将瑞陽王的大帳緊緊包圍,夏桓緩步上前,冷聲道,“瑞陽王,把蘇九放出來!
否則,别怪本世子今日要拼個魚死網破!

  帳内,瑞陽王臉色一變,夏桓怎麼會來的這麼快?

  蘇九立刻一笑,自語般的低聲道,“我就知道,多牧一定會想辦法救我!

  帳門打開,多牧立刻走進來,沉色道,“王爺,夏世子來了!

  瑞陽王下意識的拉着蘇九後退一步,目光頗深的看着多牧,“夏世子怎麼會來的這麼快?

  蘇九進他帳中連一盞茶的功夫都沒有,若是沒有人通風報信,夏桓根本不可能知道的這麼快!

  多牧在瑞陽王眼中看到了懷疑,他本不是擅長謀略之人,此事隻是心急,知道是蘇九暗中使詐,卻說不出來,猛然出刀向蘇九砍去。

  “叮”的一聲,一柄長劍掠空而來,将多牧手中長刀擊飛,夏桓緩步走進來,臉色冷厲,“多牧侍衛是要殺人滅口嗎?

  多牧一怔,“你什麼意思?

  夏桓進來的刹那,瑞陽王帶着蘇九後退,手指放在她脖頸上,“今日隻是個意外,本王并沒動蘇九!

  夏桓看着蘇九,提着的心放下去,冷笑道,“沒碰她一切都還有轉圜的餘地,王爺放了她吧!

  瑞陽王想了想,将蘇九推給多牧,“帶她回去!

  多牧解了蘇九身上穴道,将匕首抵着她脖頸,警惕的看着夏桓的一舉一動,緩步往外走。

  等多牧帶着蘇九離開,瑞陽王笑道,

  “今日真是個誤會,是本王的屬下自作主張将蘇九送來的,世子放心,就算你不來,本王也準備将蘇九放回去!

  夏桓瞥了一眼放在桌案上的瓷瓶,勾唇冷冷一笑,“這樣最好!
王爺要記得本世子為何同你合作,蘇九若有事,雲南王府的十萬兵馬,會将這裡踏成平地!
所有人都要給她陪葬!

  瑞陽王讪讪笑道,“是!

  夏桓丹鳳眸中沁着殺氣,撿起地上的劍,轉身帶着自己的兵馬離去。

  待他一走,瑞陽王臉色猛然沉了下來,咬牙道,“把周裡給本王帶來!

  周裡一進來,撲通跪在地上,“王爺,不關屬下的事,屬下本是好意,屬下也沒想到夏世子會那麼快趕來、”

  瑞陽王臉色鐵青,上前一腳踹在他肩膀上,拔出周裡腰上的跨刀就要往他身上砍,惱恨道,“誰讓你自作主張!

  到手的鴨子飛了,還和夏桓矛盾更深,讓瑞陽王氣惱不已!

  周裡吓的褲裆一濕,連忙往後躲去,哭道,“王爺饒命!
是多牧,是多牧偷偷派人去通知了夏世子,不關屬下的事啊!

  瑞陽王雙目狠狠一眯,一把将他拽起來,“你怎麼知道是多牧?

  “肯定是他,屬下帶走蘇九,隻有他知道!
”周裡急忙道。

  瑞陽王眸光閃爍,他身邊最信任的人就是多牧,可也不能排除他有一天會背叛他!

  蘇九那張臉,的确會迷惑人心,就連他閱女無數,看着她也會忍不住心動。

  多牧和她朝夕相處,難免也會動心!

  前兩日他便看到蘇九和多牧兩人在一起談笑,多牧那樣沉默寡言的人,會和人說笑,實在是反常。

  還有方才,蘇九情急之下,喊的是多牧救她。

  她怎麼知道多牧會來?

  很多疑點,可也不排除是蘇九設計故意挑撥他們兩人!

  周裡跪在瑞陽王腳下,“多牧看管蘇九久了,一定生了憐惜之心,方才屬下去帶蘇九的時候,多牧便百般阻撓!

  為了保命,周裡拼命的往多牧身上推卸責任。

  在陷害多牧這一點上,周裡和蘇九的目的是一樣的。

  疑心就這種東西,就像毒藥,隻要中了毒,就會瘋狂的蔓延,再無法剔除。

  瑞陽王本是心機深沉之人,善于謀略,他心裡更傾向于這是挑撥離間之計,可是對多牧的懷疑,仍舊在心裡紮了根。

  他緩緩點頭,“我知道了,以後不許再擅作主張,退下吧!

  “是!
屬下告退!
”周裡如蒙大赦,忙起身退下去。

  出了大帳,本冷風一吹,才覺自己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本是好戲一出,沒想到夏桓竟然這麼快就救走了蘇九,他本是栽贓多牧,此時也開始懷疑是不是多牧去報了信?

  不然,他明明守着巫奕,怎麼會突然過來?

  冷哼一聲,周裡生了殺多牧的心,快步離開。

  昭王和李營一直聽着外面的動靜,看到周裡帶着蘇九進了瑞陽王的大帳,也看到夏桓帶着兵馬來和瑞陽王對峙。

  他們也同樣沒想到夏桓會這麼快趕過來。

  按他兩人的想法,最好蘇九被瑞陽王強暴的時候,夏桓帶人來,和瑞陽王拼個你死我活,徹底成為仇敵。

  “王爺不必失望,今日這一鬧,夏世子對瑞陽王成見更深,必然不會像之前一樣被瑞陽王拉攏了!
”李營勸道。

  昭王點頭,“是,此事本王應當記你一功!

  隻不過,昭王仍舊隐隐覺得哪裡不對。

  今日之事,他本是幕後掌控的人,為何他總覺得,赢的人并不是他!

  “是,多謝殿下!
”李營不知道昭王心裡所想,隻歡喜的扣頭謝恩!

  蘇九被帶回大帳,巫奕立刻起身,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臂,緊張的在她身上打量,“你、有沒有事?

  說完才發現自己反應太過激烈,想到顔姝的話,臉色一白,垂手退後一步,淡聲道,“看你的樣子,瑞陽王應該也沒把你怎麼樣!

  蘇九聳了聳肩,“沒事了,大家睡覺吧!

  顔姝走過來,看了看帳外,低聲道,“你叫多牧過去,是為了挑撥他和瑞陽王對嗎?
可有效果?

  蘇九挑起眉梢輕笑,“略見成效!

  隻是若要瑞陽王和多牧徹底決裂,還需要一些時機。

  顔姝眸子一轉,輕輕點頭。

  “今日的事恐怕是昭王在搗鬼!
”巫奕猜測道。

  顔姝說的那番話雖然是為了調多牧去瑞陽王帳中,但她的确看到了周裡和李營在一起。

  蘇九冷笑,“讓他們自己鬧,咱們靜觀其變!

  巫奕淡淡颔首,“大家也要小心才是!

  顔姝目光在巫奕和蘇九身上一轉,唇角抿了抹薄笑,淡聲道,“好了,都睡吧,快天亮了!

  蘇九仰面躺在床上,拍了拍旁邊,含糊道,“顔姝也上來睡吧!

  顔姝給蘇九掖好被角,搖頭道,“不了,多牧随時都可能進來,還是小心為好!

  蘇九“嗯”了一聲閉上眼睛。

  顔姝背靠着床榻坐在地上,等到蘇九睡熟,從懷裡掏出放“血靈”的琉璃罐子,低聲道,

  “師父現在還舍得為徒兒取蘇九的血嗎?

  巫奕盤膝坐在榻上,眸光幽暗,半晌,緩緩啟口道,“我們可以另尋有至陰血的人。

  顔姝涼涼一笑,收起罐子,仰面靠在床榻上,閉上眼睛。

  巫奕坐在榻上,守着兩人,一直坐到天亮。

  因為之前趙青私自帶兵偷襲古雲,遭受到埋伏,損失嚴重,昭王不敢再貿然出兵,和胡大炮就在古雲和千源僵持起來。

  如此幾日,昭王決定先退回千源城内,等查清古雲城内梁軍的情況,再做打算。

  瑞陽王和夏桓也一起進城,自然也把蘇九一起帶着。

  進城的時候,千源太守馮成遇親自帶人出門迎接,對昭王百般奉承讨好。

  馬車進了城,在驿館外停下,蘇九和巫奕被帶下馬車的時候,蘇九刻意看了這位馮太守一眼。

  隻見此人四旬上下,穿着官袍,留着山羊胡,滿臉油膩和奸相,聽說還是武将出身,卻絲毫不見武将的威武豪邁,幾十年的官場生涯,早已将他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圓滑奸臣。

  就是此人背叛朝廷,投靠了昭王,當時拒絕開城門讓胡大炮入城,差點将胡大炮和他的兵馬包了餃子。

  此時正滿臉堆笑的和昭王說話。

  然而此人也未必忠心于昭王,隻是個兩面倒的牆頭草罷了,他若真忠心昭王,那日就該讓胡大炮入城,然後和叛軍一起将大梁兵馬埋伏在城内。

  他怕的是引胡大炮入城,一刀殺了他吧。

  所以,此人不過是個貪生怕死的小人!

  蘇九和巫奕被關在驿館的東北角,離夏桓住的地方最遠,依舊由多牧把手。

  盛京城,紀府

  紀餘弦一連幾日沒進房中,女子開始察覺不對,不由的胡思亂想,極力的回想是不是自己說錯了話,讓紀餘弦看出了端倪。

  可是紀餘弦若知道她是假的,為何不幹脆拆穿?

  女子心中忐忑,寝食不安。

  這日墨玉端了飯菜進來服侍她用午飯,女子趁機問道,“紀餘弦呢?
為何多日不見他?

  “回少夫人!
”墨玉恭敬道,“奴婢聽說是阜陽那邊的生意出了問題,長公子每日和管事商量,正準備要去阜陽!

  “哦!
”原來是生意上的事,女子心裡稍安。

  午飯後,小憩了一陣,就聽到開門的聲音,有人走了進來。

  女子立刻起身,問道,“什麼人?

  紀餘弦掀帳進去,一身紅袍,笑顔邪魅,坐在床榻上,溫和道,“玖兒,我明日要出門一趟,你留在紀府,還是和我一起去?

  女子問道,“你要去哪兒?

  “阜陽那邊生意出了問題,我要親自過去一趟!

  女子立刻道,“我和夫君一起去,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紀餘弦莞爾點頭,“也好,那玖兒收拾一下,明日早晨我們便出發!

  “好!
”女子輕笑點頭。

  “玖兒休息吧,我還有事,晚些再過來!
”紀餘弦将被子給女子蓋上,起身離開。

  一出房門,紀餘弦臉色立刻沉下來,眼尾一掃房内,擡步廊外走。

  女子聽說紀餘弦晚些過來,便一直等着,可等到睡覺也未見他再來。

  次日一早,女子梳洗好,換了一身寬大的衣裙,跟在紀餘弦身後出了紀府。

  門外停着兩輛馬車,女子眉頭微微一皺,本想這次出門能和紀餘弦多親近一些,沒想到他竟給她單獨備了馬車。

  “紀餘弦!
”女子喊住前面的男人。

  “怎麼了?
”紀餘弦回身。

  女子咬了一下唇,道,“不必這樣麻煩,你我同乘一輛馬車便可!

  “路上墨玉照顧你,單獨一輛馬車更方便些。
”紀餘弦道了一聲,吩咐墨玉把蘇九的行李搬到馬車上去。

  女子垂頭往馬車上走去,眸光幽沉,敏感的察覺紀餘弦似是哪裡不對,可他對自己的态度又依舊溫和親切。

  安奈下心中的不安,女子擡步進了馬車。

  很快馬車啟動,離開紀府,向着城門行去。

  女子撩開車簾,看着街上擁擠熱鬧的行人,看着盛京城内熟悉的景象,大概是身份變了,一時心裡竟生了幾分異樣。

  長街兩側店鋪剛剛開門,小販已經賣力的吆喝,女子似在行人中看到了沁香,眉心一動,方要再仔細尋找,馬車駛過,又看不到了。

  沁香自小跟着她在一起,幾經波折起落,無論如何處境多麼艱難,一直對她不離不棄,而自己成了紀府少夫人,卻再不能帶她在身邊,心裡突然生了幾分愧疚和想念。

  來日方長,等她坐穩了紀府少夫人的位置,總能再想辦法将沁香帶進紀府中。

  這樣想着,心裡稍稍安慰些。

  馬車出了城門,上了官道,快馬加鞭向着阜陽的方向駛去。

  千源城

  一大早,太守馮成遇便帶着師爺來了驿館。

  千源城要比古雲大很多,因為城内有運河經過,所以也更繁華富有。

  驿館修的堪比皇家别苑,進去後小橋流水,亭台樓閣,一步一景,地處江南,環境甚是優美。

  而馮太守自己當然也吃的滿肚流油,做了幾年千源太守,攬财無數,他放着富貴的日子不過,投靠昭王,當然是有原因的。

  兩個月之前,馮成遇得到了消息,盛京城中有人參了他一本,參他罔顧國法,受賄斂财,草菅人命。

  蕭皇要派人下來查他,然而還沒等派來的人到千源,昭王就起兵造反了。

  可以說是昭王救了他一命。

  他若不投奔昭王,等起兵造反的事過去,他依舊難逃一死。

  所以幹脆孤注一擲,投靠了昭王。

  可是他心裡也明白,他現在的處境依舊十分危險。

  昭王現在正用人之際,才會籠絡他,等哪一日若真登上皇位,第一個殺的人就是他。

  他要趁昭王在千源的這段日子裡盡快的表忠心,得到昭王信任,以後才能活命。

  這兩日,他日日準時來驿館,向昭王禀告自己每日做的工作,順表奉承一番,取得昭王的歡心。

  馮成遇想着自己的打算,緩步往昭王的院子裡走。

  擡頭看向内院,突然問道,“聽說裡面關了一個女子,可知道是誰?

  師爺忙上前低聲道,“聽說是盛京城中紀府的夫人。

  馮成遇皺眉不解的問道,“紀府的夫人?
關她做什麼?

  行軍途中帶一個女子十分不便,若不是非常重要,昭王定然不會一路将她帶在軍營中。

  “下官聽說,此女子和當今聖上有些關系,和夏世子也有關系,昭王要和夏世子一同謀反,當然有些牽制才好!
”師爺一副什麼都懂的語氣說道。

  馮成遇暗暗點頭。

  兩人說着話,路過驿館後院的園子,就見一小丫鬟鬼鬼祟祟的走過來。

  馮成遇目光一閃,拉着師爺藏在假山後。

  隻見那小丫鬟站在花樹之後,手裡攥着一封信,東張西望,正等着什麼人。

  很快,一侍衛警惕的看着左右,快步而來。

  小丫鬟忙上前兩步,低聲道,“這是夫人給夏世子的,請務必親自交到夏世子手中!

  侍衛将信貼身放進衣服裡,鄭重點頭,“放下吧,小人一定交給世子!

  “好,我先回去了,免得被人發現!

  小丫鬟道了一聲,看了看四周,慌張離開。

  那侍衛也向着園子外走去。

  馮成遇正愁找不到機會向昭王邀功,這下正好來了。

  對着師爺使了個眼色,師爺會意點了點頭,起身繞過小路,快步向着那侍衛走去。

  很快,師爺繞到了侍衛的前方,喝道,“什麼人?

  侍衛停下,警惕的看着對方,“屬下是世子的貼身侍衛,你又是何人?

  師爺緩步上前,摸着自己的兩撇胡子冷聲道,“你是世子的侍衛,我見你在這園子中鬼鬼祟祟,莫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那侍衛冷色道,“胡說!
趕快讓開,否則别怪我手中的刀不長眼!

  他話音一落,剛要抽刀,頸上突然一痛,兩眼發黑,撲通倒在地上。

  馮成遇站在他身後,冷笑道,“小小侍衛,也敢在本大人面前嚣張!

  師爺忙上前豎起大拇指道,“大人好身手!

  馮成遇得意一笑,“再怎麼說,本大人也做過将軍,對付區區一個侍衛,綽綽有餘!

  “是,是,大人威武!
”師爺滿臉谄笑。

  “趕緊看看,他懷裡的信寫了什麼?
”馮成遇看了看左右吩咐道。

  師爺忙蹲下身去,在那侍衛的懷裡一陣摩挲,将信拿了出來。

  展開後,上面的字體飄逸靈動,

  “夏桓,古雲城城牆低矮,不适合守城,胡大炮已經失了兩城,再失古雲必會得皇上發怒怪罪!
你盡力拖住昭王,近日内不可攻打古雲。

  落款是“蘇九”

  馮成遇看着信上的内容,雙眼緩緩眯起。

  胡大炮是朝廷派來平叛的将軍,他自然聽說過。

  不攻打古雲,難道等着胡大炮打到千源來。

  “大人,要馬上去禀告昭王才是!
”師爺在旁邊緊張的道。

  這可是重要的情報。

  馮成遇目光急轉,面露沉思,片刻後緩緩搖頭,“不能禀告昭王!

  這對他來說,是難得的一個機遇。

  蘇九定然是得到了消息,才會急忙通知夏桓,也就是說古雲現在的确不堪一擊。

  他若将這信交給昭王,頂多被嘉獎兩句。

  可如果他帶兵去攻打古雲,殺了胡大炮,立下戰功,在昭王眼裡就不會隻是一個投城背叛的小人,以後也許日後會得到重用,甚至變成昭王的心腹功臣。

  他本是武将出身,一直郁郁不得志,這是上天給他機會。

  “大人是想、”師爺跟了馮成遇多年,他眼珠一動,他就明白他心裡在想什麼。

  馮成遇眼中盡是籌算,手裡攥緊信紙,漸漸撚碎,低聲道,“我現在就去求見昭王,請求帶兵攻打古雲。

  師爺擔憂道,“大人可有十分的把握?

  馮成遇自負一笑,“哪個大将打仗敢說自己有十成把握,打仗靠的是謀略,氣勢,知己知彼,現在我全部都占了,何愁不勝!

  師爺立即笑道,“大人英明!

  馮成遇想到自己馬上就要再次領兵,心情萬分激動,快步向着昭王的院子走去。

  昭王聽說馮成遇要帶兵去攻打古雲,微微一驚,“馮大人不是在開玩笑吧?

  馮成遇本圓滑世故的臉此時一派慷慨激昂,跪在地上凜聲道,

  “下官一心跟随殿下,如今殿下攻打古雲未下,下官願為殿下分憂,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昭王也被這一番慷慨陳詞動容,卻猶疑道,“馮大人是武将出身不假,可畢竟馮大人多年未曾領兵打仗,而胡大炮卻是有名的骁勇善戰,馮大人有把握勝他?

  “殿下不知,下官雖卸甲多年,但這十幾年從未懈怠,每日熟讀兵書,和守城軍一起練兵,下官自信,絲毫不輸當年,更不可能輸給一個後輩!
”馮成遇胸有成竹的道。

  昭王依舊不放心,前有趙青在胡大炮手裡栽了跟頭,現在他的兵馬已經隻剩不到六萬,他哪裡還敢冒險。

  如果用雲南王府的兵馬那就最好不過了!

  馮成語見昭王猶豫,立刻又道,“下官可立生死狀,若攻城失敗,則自盡謝罪!

  “馮大人有這般把握?
”昭王勾唇問道。

  “是!
”馮成遇肯定的道。

  昭王想了想,吩咐李營道,“把夏世子給本王請過來,就說有要事相商!

  “是!
”李營應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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