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微臣……”趙立堅眼神躲閃,言辭含糊,他這幅樣子,衆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心中不免對他鄙夷,到底是靠着巴結關系上來的人,這幅樣子實在是丢人。
宋遠道自然也覺得他的丢人,他不光丢了他的人,也丢了自己的人。
但偏偏他還不能不管,“陛下,既然證人已經到場,便先審問證人吧。
”
他這轉移話題的手段并不高明,但也确實實用。
自打上次在出兵匈奴的事情上,李肅同宋遠道徹底決裂之後,朝堂之上的局勢就變得越來越清晰。
守舊派和革新派的對立也已經從私底下拿到了台面上。
事情的真相如今已經一目了然,建章帝也想看看他們還有何話要說,“你叫什麼名字?
”
聽着上便傳來的那包含威嚴的聲音,賈富貴心中更是慌亂,“草民賤名賈富貴。
”
“你可認識你身旁跪着這人。
”
建章帝迫人的視線看着渾身打顫的賈富貴,“大殿之上,你要是不說實話,那可是欺君之罪。
”
聽到建章帝這麼說,趙立堅側頭威脅地看了賈富貴一眼,心中暗罵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他不是早早地就把他送出去了,就這樣他居然還能被抓回來,也真是廢物。
其實這也怪不得賈富貴,司齊明一知道湘桂茶館發生的事情後便立刻派人監視了趙府和宋府,打的主意是以防萬一,看看他們會不會露出什麼馬腳。
沒想到還真的讓他等到了,趙如蘭回府之後沒多久,趙府的後門便悄然離開了一輛馬車,派去監視趙府的人見狀便立刻跟了上去。
沒想到那馬車直奔城門而去,于是他們便派一人回去通知司齊明,其餘的人則是暗中跟在馬車後邊,并且沿途做了記号。
司齊明得了消息之後,便立刻帶人按照标記追了過去,沒過多久便攔住了那輛車,從裡邊找到的滿臉慌張的賈富貴。
找到賈富貴之後,司齊明便審問過他了,但沒想到他看上去哆哆嗦嗦膽小的不行,嘴巴卻是很嚴實,問什麼都不說。
不過司齊明也沒在意,他是趙府的人是闆上釘釘的事情了,他也找到了他散播流言時的證人,在鐵證如山面前,他認不認都一樣。
賈富貴這人雖然有些小機靈,但那也是要看場合的。
如今這個場合,他哪裡還敢抖機靈,他現在心中也是後悔不已,早知道自己就不為了在小姐面前表現,接下這事了,那樣的話他今日也就不會在這兒了。
賈富貴雖然心在心中無比慌神,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什麼都如實的說,自己的小命是一回事情,趙府裡的家眷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回陛下,旁邊這位大人是草民的主子。
”賈富貴趴在地上顫抖着說。
“哦?
”建章帝眉頭一挑,“看來趙愛卿果然認識這人啊。
”
趙立堅在聽到賈富貴說破兩人之間的關系時便狠狠地閉了閉眼睛,聽見陛下叫自己,慌忙解釋,“回陛下,這人确是微臣府上家丁,他是微臣府上的老人了,一家子都在微臣府上做活而。
但微臣并不知道他所犯何事,也不知道他怎麼就成了司将軍口中的證人。
”
一旁的賈富貴聽了趙立堅說的話,并沒有什麼意外,畢竟這是他早在被抓之後便已經想明白的事情。
京城中時常流傳着各種關于長樂郡主的流言蜚語,但是從來也不見長公主府追究過,誰知道他怎麼就這麼倒黴。
如今事發了,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掌握在主子手裡,賈富貴本就不敢輕舉妄動。
在聽到主子的這番話後,他便明白他已經是一枚棄子了。
賈富貴佝偻着身子跪倒在地闆上,眼中沒有絲毫亮光。
“賈富貴,他說的可對?
”建章帝目光如炬地看着他。
在建章帝目光注視下,賈富貴額頭冷汗密布,但還是咬着牙開口道,“回陛下,主子說的都是對的。
”
朝中之人大多數是聰明人,他們自然也聽出來了趙立堅剛才說的那番話背後的威脅之意,但這種事情沒有證據,到底也不好說穿了。
“朕問你,長樂郡主的流言可是你散播的?
”建章帝冕旒背後的眼神陰沉地掃了一眼跪在賈富貴身旁的趙立堅。
心中冷笑,他們這次出手也未免太過粗糙,他如今這麼做也不過是想要暫時維持一下朝堂上的穩定,畢竟如今還有一個人在背地裡虎視眈眈地盯着大徵。
不過,建章帝的視線在宋遠道的身上掃過,眼神晦暗不明,他最好同那蔣銘沒有關系,否則……
至于其他人,等事情了結了,他再來處理他們。
蔣銘在朝中安插了探子的事情,建章帝自然已經知道了,對此他倒是不意外,如果他沒有在朝内安插他的人他反而會覺得奇怪。
有關蔣銘的事情,雖然建章帝身為皇帝,也遠不如重來一世的李肅知道的多,所以大多的事情都是由太子轉述給他的。
“是,長樂郡主的流言都是草民私下傳播的,與主子無關,草民知道小姐因為宋小姐的原因不喜歡長樂郡主。
所以就想着用這樣的方法讨好小姐,草民也沒想事情會鬧的這樣大。
請皇上恕罪!
”
賈富貴邊說便磕頭,沒過一會兒額頭便腫了起來、
建章帝下首的太子見狀給了兩邊的侍衛一個眼神,侍衛便上前拽起他,攔住了他的動作。
再任由他磕下去,一會兒說不定就直接血濺當場了,未免晦氣了。
聽到賈富貴這麼說,趙立堅終于松了一口氣,心想,還好他識趣,沒說什麼不該說的。
宋遠道攥緊的手也微微放松,由此看來,他剛才并不像他表現的那麼淡然。
“陛下,如此看來此事應該就是這賈富貴想要讨主子歡心,私底下做下的事情,與趙大人并無幹系。
”宋遠道如是說道。
宋遠道心中也開始後悔今日的莽撞之舉了,早知如此,他們應該更穩妥一些,他知道高座在龍椅之上的那位肯定已經看出了他們今日的這場把戲。
但戲已經開唱了,便隻能這般唱下去。
“是啊,陛下,微臣對此事毫不知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