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甯和露珠把綁着司雲婷和田棗的繩子解開,一人扶着一個原路返回,李肅則是跟在他們身後。
司甯也怕節外生枝,這地穴這麼隐蔽,要是他們真的出點兒什麼事也沒人知道,所以即使扶着一個人她也走地飛快,露珠勉強追上她。
李肅走在身後,看着司甯的背影沉思,曾經她每次看到自己的時候,眼中都是滿滿的情誼,熱烈的好似要灼傷人似的,她自從那日桃花宴後,她就變了。
她看自己的時候眼中的情誼消失不見了,裡邊變成了戒備和逃避,到底發生了什麼?
對于司甯,李肅的情感很複雜,他每次面對司甯都十分冷淡,但扪心自問,他并不讨厭司甯,他隻是面對她時總是手足無措。
他從來沒有見過如她這把的人,情感十分外露,她每次面對自己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洋溢着對自己的喜歡。
如果說他的世界是一副水墨畫的話,那她就是一抹鮮豔的色彩,明明應該毫無交集,卻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落在畫上,突兀又迷人。
他總是下意識地抗拒這個問題,她之于他就像一朵罂粟花一樣,危險又迷人。
他總是暗暗告誡自己,他還有未完成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這條路太危險,他不能牽扯到她。
李肅右手握着司甯的軟鞭,左手撫上了心口,但看着她就這樣漸漸離自己遠去,他的心卻亂了。
從甬道這邊到花園出口的距離并不遠,很快便到了,李肅先上去幫她們打開機關,司甯和露珠則扶着司雲婷和田棗上來。
出來之後,司甯便把司雲婷放在了草地上,她起身甩了甩酸疼的胳膊,這昏死過去的人果然死沉死沉的。
活動了一下身體,司甯便蹲下輕輕拍了拍司雲婷的臉,「雲婷,雲婷,醒醒,醒醒啊!
」
但她卻一直沒有反應,另一邊露珠也是這般做的,沒叫幾聲,田棗便皺了皺眉,睜開了眼睛,和司雲婷不同,田棗是被打暈的,所以她被叫醒了而司雲婷沒有。
田棗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是四處大量,「小姐呢?
」
看到身旁躺着的小姐,田棗才松了一口氣,直接翻身跪在她身旁,看向司甯,「郡主,我家小姐怎麼樣了?
」
司甯見怎麼叫也叫不醒司雲婷,回想了一下她之前「犯病」的樣子,心中确定她肯定是被下了藥了,一時半會地肯定是醒不了,估計得等到藥效過了才能醒來。
「露珠,你立刻回府去把太醫叫來,順便讓東青去叫京兆尹前來。
」
東青是司甯的守衛,此次自然也來了,隻是這邊招待的都是女客,便讓他等在外頭了。
「是,奴婢這就去。
」
露珠走後,司甯看着擔憂地都開始落淚的田棗,心裡歎了口氣,雲婷最近卻是倒黴,這才幾天啊,就又被綁了一次。
「田棗,你還記得剛才發生了些什麼嗎?
」
田棗擦了擦眼角的淚,略帶害怕地哽咽道,「回郡主,剛才小姐說身體不舒服,我便扶着小姐往外走,誰知道剛走出假山便被人打昏了過去,什麼都沒看見。
」
「算了,田棗你現在去找大伯母,就跟她說……」
司甯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李肅打斷了,「且慢。
」
司甯皺眉不解地看向李肅。
「這地下洞穴四通八達,現在去平陽侯夫人便是打草驚蛇,還是等京兆尹的人來了再說。
」
司甯沒有說話,便是同意了李肅的話,聽了李肅這番話,她就知道他考慮的比自己要多。
司甯看了眼假山方向,眼神微暗,她本以為大伯母看到自己匆忙地跑出來後,也會跟着出來的,看來參與這件事的不止是曹俊傑啊。
田棗跪坐在司雲婷身邊,小聲地啜泣,小姐最近怎麼這麼倒黴啊,先前在馬球會上被綁了一次,這次好好的出來參加宴會也也能遇到這種事情。
她想等回去之後她一定要去廟裡替小姐和她自己求個平安符,最近真是太倒黴。
「你要有事就先走吧。
」司甯看了李肅一眼,他這麼站在自己身邊,她總覺得自己浪費他時間了。
「無事。
」李肅說完就不再言語了,轉身打量着花園的布置。
司甯看他這幅樣子,無語地癟了癟嘴,他以為他這樣很帥嗎?
司甯看着李肅棱角分明的下颌線,好吧,卻是挺帥的。
司甯心裡腹诽道,前世她對李肅的愛,是始于顔值,陷于才華,要是他不帥,自己當初也不會對他一見鐘情。
……
另一邊,陳氏在看到司甯匆忙離開後,心下覺得不安也想追上去,但這到底是在别人家做客,不好不告而别。
于是她便上前同阮氏告辭。
阮氏因為道士的事情被衆人捧的不亦樂乎的,看見陳氏過來,以為她也是來問這個的,心中不屑,這個時候不自視甚高了。
但她面上卻絲毫不顯,「司夫人,怎麼了?
」
「曹夫人,小女身體不适已經先行離開了,我不放心她,特地來跟你請辭。
」陳氏注意到阮氏的眼神,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啊?
不行。
」
陳氏眉頭眉頭一皺,「什麼?
」
「咳咳,我的意思我今日特地請了京城第一酒樓的廚子來,你要是不留下來可就沒有口服了。
」阮氏很快便把自己從剛才的失态中調整過來。
「确實可惜,不過還是下次吧。
」
「剛才我還看見令愛和長樂郡主在一起呢,令愛身體不舒服,長樂郡主呢?
」阮氏好奇地問道。
這也沒什麼好隐瞞的,陳氏自然是實話實話了。
聽完了她的話,阮氏拉住她的手,「既然長樂郡主已經追過去,那肯定沒問題,司夫人還是留下來吧。
」
「對啊,司小姐身邊有長樂郡主看着,也有丫鬟伺候,有什麼好擔心的。
」
「是啊,司夫人就留下來吧,聽曹夫人說,前邊的景兒更好看,走,咱們一起去看看。
」說話的人說着便挽住了陳氏的胳膊。
周圍人也跟着一起起哄,陳氏被趕鴨子上架,隻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