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極殿内,司甯看了眼門口方向,略帶感慨地說,“沒想到他現在居然這麼靠譜了。
”
“長大了自然就成熟了。
”建章帝說。
“也是。
”司甯附和道,“皇舅舅喝水。
”
“阿甯用點心,這可是你最喜歡的點心,朕特地讓禦膳房的人送來的。
”
“還是皇舅舅疼我。
”司甯說着抱住建章帝的胳膊撒嬌道。
正在龍椅上埋頭批閱奏折的太子聞言,狠狠地翻了一個大白眼,他們兩個真可以。
太子看了一眼桌子上未處理的那一摞奏折,心裡頭一次對這個皇位産生了一絲厭棄,這每天的奏折也未免太多了吧。
要是都是正事也就罷了,關鍵是這其中還有不少湊數的問安折子。
不是天天問陛下好不好,就是問陛下想不想吃芒果。
要不是那人不在跟前,他都想抓着他的領子好好罵罵他,整天寫這些沒用的玩意,都浪費紙!
可能是褚懷衍的羨慕嫉妒的眼神太過實質了,司甯再感覺到有人看自己之後,第一時間把腦袋扭了過去。
然後就和正在瞪着她的太子褚懷衍對視上了。
司甯:嗯?
表哥怎麼這樣看自己?
司甯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問,“表哥,你看我做什麼,難不成我臉上長花了?
”
她說着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嗯,依舊光滑,什麼也沒有啊。
太子沒好氣地朝他們舅甥兩個翻了白眼,“怎麼,還不許孤嫉妒了,你們兩個倒好悠閑地坐那兒吃東西。
剩孤一個在這兢兢業業地在這批閱奏折。
”
聽到他這麼說,建章帝難得地對自己過度壓榨自己這個兒子感到了那麼一絲愧疚,然後轉瞬就消失了。
“你父皇我如今已經老了,你還年輕自然要多做一些,再說了,這一切以後都是你的,你提前體驗一下也有好處。
”建章帝輕咳兩聲說道。
“嗯呐。
”司甯附和道。
聽到他們兩個聯合在一起了,太子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算了,這麼多年了,自己也應該習慣了。
……
司甯又在皇宮裡待了兩日才出宮回府,她回府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東青叫了過來。
她走之前特地吩咐了東青,讓他在自己不在的這些時日裡多注意外邊的動靜,如今她回來了自然是要盡快問清楚,然後掌握自己不在的這些時日裡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郡主,前幾日春闱便落下了帷幕,估摸着半個月後也就出榜了。
”
司甯聞言點了點頭,“刑部呢?
李肅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
“回郡主,刑部如今圍的像鐵桶一樣嚴,屬下辜負郡主所望,并沒有探查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至于李肅,他已經一連兩日沒有出李府了。
”
沒有從刑部那邊查到任何消息對司甯來說并不意外,刑部裡的消息要是真的這麼容易就送到自己手裡,那自己才是真的不信呢。
司甯:“李肅那人慣是個滴水不漏的,自打出了蔣銘那檔子事兒之後,他可不是得把刑部看的嚴一點兒。
”
不然,如果刑部大牢裡關押的那群罪臣要是再出點兒什麼事,他可交代不了。
不過,司甯眉頭緊蹙,他接連幾日不曾離開李府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舊疾複發了?
想到這裡,司甯腳下踟蹰,還是忍住了,他就算是舊疾發作了又能如何,自己又不是大夫。
“我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司甯對東青說。
“是,屬下告退。
”東青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門口了。
書房裡,獨剩下司甯一個人做在書桌之後的椅子上,陽光已經西斜,外邊的光投過窗棂照在屋内司甯腳下的地闆上。
司甯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她整個上半身都在陰影之中,隻有雙腳像是踩着祥雲霞光,看上去割裂又和諧。
司甯:他到底怎麼了?
難道真的是遇險了?
司甯起身在房間内走來又走去,不知來回走了多久,司甯才停在門口,看着緊閉的房門,司甯歎了一口氣,然後毫不猶豫地推開了門。
司甯一出房門便被露珠笑着迎了上來,“郡主。
”
“走吧。
”司甯說着便往外走去,徒留下有些懵住的露珠,“郡主這是要哪兒啊?
”
“去李府。
”司甯沉着臉往外走,心裡忍不住唾棄自己,明明想好了不去的,到頭來還是沒人忍住。
“李府?
”露珠忙跟上。
因着這次并非什麼要緊,司甯便沒有騎馬,而是帶着露珠步行過去。
一路上,司甯都是一副在思考的模樣,露珠不敢打擾她,也怕旁人沖撞了郡主,便一直在一旁護着她。
雖然她之前在阿爹阿娘和皇祖母面前說的好聽,但其實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對李肅是什麼心思。
但在得知了李肅接連兩天的沒有出李府之後,她先是想要當做沒聽到,想要不予理會。
但她還是做不到。
從她踏出長公主府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輸了。
她不得不承認她對李肅還有情誼在,盡管這個事實她并不想承認。
司甯和露珠在街上走了大概兩刻鐘的時間就到了李府附近,再拐一個彎便到了李府了。
就在這時,司甯突然停了下來。
露珠有些詫異地看向她,“郡主?
”
司甯頓了一下,“算了,還是回去吧。
”
她什麼也沒解釋便轉身離開,順着來時的路走了,露珠見狀也來不及問原因,匆匆地追了上去。
暗處裡的李二和李三對視一眼,李二對李三說,“你回去跟主子把情況說一聲,郡主這邊的安全交給我。
”
“行。
”李三說完便直接翻牆進了李府,李二則是依舊在暗處保護司甯。
……
李肅聽了李三的彙報之後,挑了挑眉毛,嘴角微微上揚,居然忍住了。
……
再說另一頭,離開之後的司甯順着來時的方向往回走,一路上她都沒有說話,她本來是想要去看看李肅,但是剛才就突然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去了李府該跟李肅說些什麼,怎麼說?
所以她退縮了,她不知道的是,那個人壓根兒不會給她退縮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