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家的小姐趙汝蘭上前扶起她,“顔卿我們都知道你受委屈了,你别哭了,哭多了傷身體。
”
大理寺卿向來是以宋遠道馬首是瞻的,所以她們兩個平素也玩的不錯。
宋顔卿順着她的力道坐起身,臉上仍舊帶着淚痕,淚眼汪汪的,看上去可憐極了,“我剛才說的都是實話,沒有想到長樂郡主會那麼誤會我。
前幾日師兄來我們府上,我知道長樂郡主一直追在師兄身後,很喜歡他,本來還想撮合他們兩個呢。
”
宋顔卿有着京城第一才女的傍身,再加上她慣來是會做人的,所以她說的話衆人都信了。
趙汝蘭恨得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她都那麼說你了,你還想着她!
她那副樣子怎麼配的上李大人。
”
“就是就是,李大人年紀輕輕就做上了尚書的位置,哪裡是她一個草包郡主就配的上的,你們忘了她之前在詩會上那副模樣了,哈哈哈,隻要一想起來我就想笑。
”
“她就是仗着自己有一個好身世罷了,不然,什麼也不是,李大人怎麼可能會喜歡她,都是她一廂情願!
”
很少有人不嫉妒司甯的身世的,她一出生就已經站在了人生的頂端,什麼都不需要做就已經擁有了一切。
所以當他追求李肅被人拒絕之後才會引起整個京城的注意,女追男而且追的沸沸揚揚确實是一方面,但還有一方面是人們就喜歡鮮花落入泥裡,飛鳥折翅墜落,看人從高處跌落。
但是人們喜歡的并不是人從高處跌落的本身,他們喜歡的是在這個過程裡他們得到的樂趣,這種樂趣往往來自于嫉妒和壓抑。
“沒錯,顔卿你别哭,長樂郡主慣來都是嚣張跋扈的,她剛剛說的話我們一個字也不會信,肯定都是她污蔑你的。
”
“就是就是,我們才不會相信顔卿你會做那麼缺德的事情,肯定都是她杜撰的,你放心,就算她以後出去亂說,我們也會為你作證的。
”
宋顔卿:……
其他人也跟着點頭,出言安慰宋顔卿。
看着宋顔卿她們的畫舫漸漸遠去,司雲婷才皺眉瞪向司甯,她隻是瞪着并未出聲。
但司甯能從她的臉上看到嚴肅,沈淼淼看着司雲婷的樣子也不敢出聲,隻能來回不停地從她們兩個的臉上打量。
最後還是司甯忍不住了,她開口問道,“雲婷,你怎麼了?
怎麼這麼嚴肅地看着我。
”
“阿甯,你剛才不該那麼說的。
”司雲婷皺眉說,“過剛易折,你剛才那麼說了她們,等着吧,回去之後她們還不知道要怎麼編排你呢!
不過是出一時之氣罷了。
”
她和司甯是一家人,自然是一起的,所以剛才她并沒有出聲制止她回怼她們,但是這些話自己還是要對她說。
她知道阿甯的性子,她就是一個直來直去的人,做不來那些彎彎繞繞的事,但其他人不這樣,就像剛才那個宋顔卿,她的肚子裡不知道有多少彎彎繞繞的,她就怕阿甯不小心上了她的當。
沈淼淼剛才看宋顔卿她們被說的啞口無言的樣子覺得很解氣,她壓根兒沒有想司雲婷這麼多,所以一聽司雲婷這麼說,她忍不住有些擔憂地看向司雲婷,“雲婷,那阿甯不會有事吧?
”
“有事?
我能有什麼事,編排?
她們編排我還編排的少了?
”司甯是真的不以為意,一時出氣一時爽,一直出氣一直爽。
她們要是再敢舞到自己面前來,她還敢,不說話,當自己怕了她們呢,不過是一群叽叽喳喳的街邊村婦罷了。
“你都知道她們編排你裡,你還那麼說!
”司雲婷瞪她。
司甯笑着推着她們兩個往船艙裡走,“好了好了,她們都已經走了,我們就不要再說這些晦氣的事了。
”
看她這幅無賴的模樣,司雲婷還能說什麼呢,隻能無奈的說了一句,“你啊——”
這次沒了畫舫的阻礙,她們的畫舫很順利地完成了掉頭,從畫舫下來之後司甯先送了她們兩個回府,最後才自己打道回府。
馬車上司甯有些精神亢奮,今天她當着衆人的面罵了宋顔卿一頓,不得不說心裡實在是舒暢極了。
她早就看宋顔卿這個人不順眼了,她本來就因為李肅的事情對宋顔卿沒什麼好感,她倒好,每次看到自己都說些陰陽怪氣,當自己聽不出她話裡話外的意思呢。
前塵往事她本來都不打算再追究的,她非要上趕着來找罵,那可就怨不到自己了。
因為出了一場氣,司甯現在的心情是大好了,什麼李肅、宋顔卿的,以後離自己越遠越好,要是再舞到自己連上來,她也不會再客氣了。
在這點時間裡,她也想明白一件事情,如今她重生回來想要改變的事情都已經實現了,黃河如今安然無虞,胡畢升被抓,三年後和匈奴的戰争提前了,一切先機掌握在大徵手中,上一世發生的事這一次不會再發生了。
她之前總是怕李肅能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知道自己的秘密,但是隻要自己咬死不說,他發沒發現,知不知道又有什麼用。
她之前絕對是受到前世的影響以為他還是那個無所不能到能看透人心的李首輔,但他如今還不是,即使他是,自己也不怕她。
至于李肅說他喜歡自己的事,她并沒有放在心上,誰知道他那是發了什麼瘋。
接下來的日子頗有些相安無事,可能各自都有事情吧,再加上京城也挺大的,李肅和宋顔卿再也沒有在司甯面前出現過。
因為在定國公府抄家所得數額巨大,抄家來的錢财完全可以供大軍出征匈奴,打上一年都不成問題,所以也就不用等到秋收過後再出征了。
先前因為謠言的事情就已經讓朝臣們看到了建章帝出兵的決心,如今又因為定國公的貢獻讓朝臣們一時也找不到不同意出兵的理由。
那些反對出征的朝臣們隻能低着頭認了。
建章帝命太子褚懷衍為糧草押運官押送糧草去北地,大家都知道陛下這麼做是為了曆練太子,象征性地推拒了幾下便同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