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京城的某處院落。
昏暗的書房裡一人身穿黑色夜行衣跪在冰冷的地闆上,“主子,根據今日得到的消息,福隆寺的東西确實是大魏的寶藏。
”
“大魏的寶藏。
”被黑衣人喚作主子的那人坐在他的對面的椅子上,一襲青衣素雅,面上卻帶着一副惡鬼面具,“這件事先放在一邊,吩咐下去,最近這段日子讓下邊的人都消停一下,把所有的尾巴都打掃趕緊,不要露出任何馬腳。
”
青衣男子看着跳動的燭火,幽幽地道,“誰要是在這個時候出了差錯,可是要命的。
”
“是,屬下馬上就去辦。
”
黑衣男子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後,青衣男子把書房裡的硯台砸了個粉碎。
……
因為朝會上的事情,宋遠道回府之後又發了一場大火,向來以儒雅冠稱的這位太傅在書房裡罵了趙立堅一炷香的時間。
趙立堅來宋府拜訪的時候,他直接讓管家打發了他,門都沒有讓他進。
當初扶植他上位就是以為他蠢笨好掌控,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自食惡果,他蠢笨是蠢笨,但掌控?
呵,一條瘋狗怎麼掌控?
宋顔卿在得知之後,便吩咐廚房做了去火的湯,讓丫鬟送去了書房。
要說宋顔卿最近的日子過得實在是不好,自從那日遊湖回來之後,她就沒怎麼出去過,她一直都是天之驕女,是京城衆多女子的楷模,沒想到居然會被司甯那般羞辱。
雖然當時畫舫上的人都是替自己說話,但她知道又不少人在暗地裡看她笑話呢,畢竟她一直壓在他們頭上,他們能開心才怪了。
果不其然,她回府後沒多久她和司甯的事情就傳的人盡皆知了,司甯說的每一句話都傳的清清楚楚,這還讓她怎麼辦?
雖然謠言是倒向自己這邊的,大多數人都在說長樂郡主還是一如既往的嚣張跋扈,但她知道她們圈子裡的不少人都想看她的笑話,她才不會出去任他們嘲笑呢。
讓她煩心的事情不知有遊湖那日發生的事,還有師兄的事情,自從父親說和師兄斷絕師徒關系之後,師兄就再也沒有來過宋府了,宋顔卿為此憂心上火了好幾日,還生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病。
期間宋夫人也來她的院子裡勸過她,她是知道女兒的心思的,但她也隻能讓她不要這麼自苦下去,李肅和她阿爹的政見不同,以後肯定是矛盾重重,如果她真的嫁給李肅,以後夾在她阿爹和自家夫君之間也是難做。
更何況一直以來李肅都沒有表現出對她有情誼的樣子,畢竟之前老爺都親自同他說過結親的事情,但他拒絕了。
這樣的話宋顔卿自然是聽不進去了,她喜歡了李肅那麼多年,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放棄呢。
再說趙立堅那邊,趙立堅想要拜見宋遠道沒想到連人都沒見到便被打發出府了。
他知道宋大人肯定是生他的氣了,隻是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自己進不去,趙立堅就想了一個别的法子,那就是讓他女兒借着探望的宋顔卿的機會,問問宋大人為什麼這麼生氣,連他的面都不見。
因為趙如蘭的父親趙立堅是被宋顔卿的父親的宋遠道一手提拔上來的,所以趙如蘭一直同宋顔卿一起玩,說難聽點兒也可以說是跟班。
但是趙如蘭并不想去,“阿爹,我不想去。
”
她一直以來都是以為阿爹的原因才會同宋顔卿走的那麼近,雖然她面對宋顔卿的時候一直都是挺支持的,但這并不代表她喜歡跟她走的那麼近。
畢竟誰能喜歡低人一等的感覺?
誰能喜歡低伏做小的感覺?
誰能喜歡一直遷就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趙如蘭覺得自己就像是宋顔卿的一條狗,她會喜歡她才怪了呢。
“讓你去你就去,哪裡來的那麼多話。
”趙立堅瞪了她一眼說。
“可我……”
趙如蘭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旁的趙夫人便拉住她的胳膊,說,“如蘭你别耍小脾氣,你和顔卿不是好朋友嗎?
聽說她都病了好久了,怎麼着你也應該去看看。
聽話,别讓你阿爹為難。
”
對于自己阿娘勸自己的這番話,趙如蘭聽得都快要長繭子了,每次都是這幾句,每次都是。
聞言,趙立堅滿意地沖她點了點頭,然後對趙如蘭說,“聽你阿娘的話,别耍小脾氣了,你去了之後問問顔卿,他父親最近怎麼了?
怎麼一直生氣,明白了嗎?
”
趙如蘭還想說些什麼,就感覺自己的衣角被她阿娘抓住了,見她看過去,趙夫人對她搖了搖頭。
“我知道了。
”趙如蘭眼裡的光更加黯淡了。
當天下午趙立堅便派府上的車夫送趙如蘭去了宋府的,雖然同樣是宋府的馬車,但這次是趙如蘭打着看望宋顔卿的名義來的,管家自然沒有阻攔。
趙如蘭在小厮的帶領下,一路順利地到了宋顔卿的院子。
把趙如蘭送到之後小厮便告退了,由院子裡的丫鬟帶她進屋。
她進屋的時候,就看見宋顔卿坐炕桌上,她一臉擔憂地走過去,說,“顔卿你還好吧,我聽說你生病了,現在身體怎麼樣,沒事吧?
”
“我沒事了,沒想到你會來看我,快,坐。
”宋顔卿招呼她坐下。
“這有什麼,我們是密友,我來看你還不是正常,其實我早就該來的,但是府上最近一直很忙,脫不開身來看你,這不,我一有空便立刻來看你呢。
”趙如蘭笑着說。
宋顔卿一臉感動地看着她,“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
“嗐,這不是應該的嘛。
”聽她這麼說,趙如蘭反而有些不自在了。
看着趙如蘭的模樣,宋顔卿的眼中閃過一抹不屑,但她很快便調整過來,說,“那日畫舫之後,外邊是不是有很多人在笑話我、”
說着她有些落寞地低下頭。
趙如蘭是不喜歡宋顔卿,但那是因為兩人身份的不對等,其實她對宋顔卿這個人還是沒什麼不滿的,她長得好,性子好,文采也好。
見她這幅落寞至極的模樣,趙如蘭反而有些心疼了,安慰她說,“沒有,哪有的事,誰不知道畫舫那日都是那司甯的錯,你别亂想。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