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甯剛想開口哄她,便聽到外邊唱道,“陛下駕到——”
衆人齊齊起身看向門口,身着龍袍的建章帝同皇後一同扶着太後走了進來,明貴妃和何妃跟在她們身後。
看着他們進來,衆人齊齊下跪,“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參見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
“平身。
”建章帝說着小心地扶着太後上了台階,然後各自落座。
“謝陛下。
”衆人謝恩落座。
司甯太後看了一眼早已經在皇祖母身旁坐好來,褚瓊華看到司甯看過來的眼神後,也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安分一些。
司甯看懂自家阿娘的意思後,無奈地點頭應下,阿娘這是的,當她不知道這是什麼場合呢,她才不會亂來呢。
“衆位新進愛卿,前些日子殿試便已經結束了,這次春闱為我們大徵挑選了不少青年才俊,今日的鹿鳴宴便是為你們而辦的。
朕希望你們能夠不忘初心,砥砺前行,早日成為大徵的棟梁之才!
”
建章帝說完之後,左側席位上的新面孔便紛紛起身,不少人的眼裡都滿是激動與熱意,他們寒窗苦讀十載,就是為的今日。
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不外如是。
“臣等遵旨。
”
“好好好,都坐下吧。
”建章帝笑着說,“今日本就是為了慶祝,諸位愛卿不必太過拘束,都随意些。
”
衆人齊聲道,“謝陛下。
”
司甯看着那些新進才子懵懂而激動的模樣,忍不住搖了搖頭,這些學子啊,太單純了。
她回頭向上看了看自己皇舅舅,皇舅舅畫大餅的技術真是越來越熟練了。
“阿甯,你看什麼呢?
”一旁的司雲婷出聲把司甯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啊?
怎麼了?
”司甯茫然地看着司雲婷,她剛才光顧着看熱鬧了,沒有聽到她說了什麼。
司雲婷不找痕迹地看了一眼對面,然後低聲對司甯說,“你沒注意到李肅一直在看你嗎?
”
司甯聽到她這麼說,眉頭微蹙,向對面看去。
隻見司甯的視線剛看過去,李肅便唇角上揚朝她笑了笑,然後向她舉杯。
司甯隻當沒看見略了過去,她還沒想好要怎麼面對他呢,幹脆眼不見心不煩,不過司甯這視線一移動,突然看到一個有點兒熟悉的人。
那人不是自己之前見過的那個學子嗎?
司甯注意到他所坐的位置,然後猜出了他的身份,眉頭不由一挑,狀元啊。
那人顯然也認出了她,朝她微笑,司甯點了點頭也回以微笑。
有人注意到他們兩個之前的動作,低聲說,“哎,看來咱們這新進狀元同長樂郡主認識啊?
”
“這狀元郎了不得啊,不止有才,容貌也頗俊,聽說不少世家都看上他了,想着榜下捉婿,不過他都拒絕了。
”說話的人說到最後語氣中難免帶了點兒酸意。
“不過也是,這京城哪位貴女能有那位身份地位高啊,他這是看上更高枝了啊。
”
“可是不是說,長樂郡主同李尚書……”說話的人壓低聲音,眼神隐晦地看了一眼李肅。
其他人注意到他的眼神,也壓低聲音說道,“那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再說了長樂郡主不是沒同意嘛。
”
“就是,咱這位狀元郎長的比李尚書也不差,說不定長樂郡主換了人喜歡了。
”
雖然他們說話的時候壓低了聲音,但還是被前方的李肅聽了個清清楚楚。
平日溫潤寬和的李侍郎眼中乍現戾色,手中的酒杯被捏個粉碎,紅色的酒痕沾染了一手,引得一旁的小太監驚呼一聲。
“李尚書,你的手。
”
小太監的聲音也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尤其是剛才背地裡說小話的那些人,他們眼含驚懼地看着李肅,難不成他剛才聽到他們的談話了?
李肅淡笑着用帕子擦着手上的酒痕,“我沒事,不小心弄壞了酒杯。
”
小太監見他真的沒受傷這才放心地退下,其他人也跟着松了一口氣,他沒聽到就好。
收回視線的衆人沒有注意到李肅微斂的眸子裡一片冷凝,他擦好手上的酒痕後便直接把帕子仍在了桌上。
視線微轉看向今日備受矚目的狀元郎,哼,不過如此。
“阿甯,你認識今科狀元啊?
”司雲婷就坐在司甯身旁,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同狀元郎之間的互動。
這事情自然沒什麼好瞞的,她點了點頭,“算認識吧。
”
“什麼叫算認識?
快說,你們是在哪認識的?
認識多久了?
”司雲婷打量了那狀元郎一眼,然後說道,“他長的确實不錯,你們兩個?
”
雖然司雲婷并沒有把後邊的話出來,但就她那略顯暧昧的眼神還是把她想說的話都說了。
司甯無語的看了一眼司雲婷,她這是什麼毛病?
難不成是她要成婚了,就見不得這世上有人單着?
“隻是很久之前見過一面,隻是一面之緣,快把你腦子裡那些有的沒的都給我清除掉。
”
“知道了。
”司雲婷能看的出來的司甯沒有說謊,她同那人之間真的什麼,不過她嘴裡還是沒忍住,小聲呢喃了一句,“一面怎麼了?
不是還有一見鐘情嘛。
”
就想她同魏永琛一樣,不過她沒有敢把這句話當着司甯面說出來。
“你說什麼?
”
司雲婷呢喃的聲音太小了,司甯并沒有聽清楚。
“沒什麼。
”司雲婷笑着說。
司甯看着她這幅樣子面上有些狐疑,不過她并沒有再追問。
說話間,便有宮女們開始上菜,一道道精美的菜肴上桌,香氣撲鼻,禦膳房出品,全是精品。
不過縱然是這樣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真正享用它們的并不多,對在場的大多數人來說他們今日來這裡為的可不是這桌上的菜肴,縱然它色香味俱全,但真正想要享用它們的卻并不多。
因為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顧忌着自己的形象,尤其是對于女子來說,她們并不想在人前吃太多東西,無論是已經婚嫁的還是不曾經婚嫁的。
但對于司甯來說就全然沒有這個煩惱了,她一點兒也不在意這些,一個人吃的高興的不行,果然還得是禦膳房。